黄海道。等待着明军的是以野人女真为主的军队。他们在朝鲜大肆掠夺,尝到了甜头,这才转而变得听话。只因哈尔木告诉他们,只要听话以后便会带领他们却劫掠大明。大明,对于这些人而言,无异于满地黄金的国度。毫无驯化的野人女真,粗暴地驻守在黄海道,等待着他们的对手。在战胜朝鲜军队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些软弱的家伙,竟然拥有比他们更好的武器。刀枪很快装备在身,使得野人女真的战力更上一层楼。朱棣亲率八千精兵前来,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全都是对着他不断咆哮的野人女真。“蛮夷!死不足惜!”
朱棣冷笑一声,这些人的吠叫,无异于对他的挑衅。身为大明戍守边疆多年的塞王,敢向他挑衅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杀!朱棣麾下众人,已经手持火铳,骑兵阵列在前,随时准备伺机而动。野人女真们也纷纷拿起自己的木弓骨箭,少数精锐士兵,则手持从朝鲜士兵劫掠而来的弓箭。“九江当年便是被这些蛮夷打败?”
朱棣心中颇为不屑,他对李景隆的军事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识。这位发小在军事上不堪大用,以后仅能在朝中当个卧底了。野人女真不断想要靠近明军,他们有序地利用抛射掩护前军。“蛮夷,不知死活!”
朱高燧一脸戏谑之色,看向朱棣,笑道:“父王,咱们何时射击?”
朱棣手中令旗一挥,朱高燧满脸欢喜,大吼一声:“射击!”
亢!铅弹射出,尽数击打在野人女真士兵身上,这些人含有甲胄,甚至有人身披兽皮与鱼皮。很快便有数人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生机。以往遇到拥有文明开化的部落,恐怕早就选择逃跑,即便不跑,士气也会大受影响。可对于尚未开化的野人女真而言,死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尤其是面对强大的虎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同族死去。他们根本顾不得悲伤,只会继续冲锋上前,去与敌人搏命!眼见蛮夷们不畏枪弹,继续杀向己方军阵。朱棣面色不改,一轮射击不成,那便再来一轮!“预备!”
朱高燧高声指挥,待到敌人再次前进五十步左右,顺着父王的令旗再次大喊道:“射击!”
亢!又是一轮齐整的射击,满意很快便倒地不起,此番出了三千骑兵外,朱棣尚有三千火铳手,以及两千长枪兵。眼见敌人靠近,长枪手已经阵列在前,准备与敌人短兵相接。“高煦,冲杀一阵,让这些蛮夷知道,与我大明雄兵的差距!”
“是,父王!”
收到命令的朱高煦,手持长槊,仰天长啸,手下的三千骑兵士气高昂。在这位少主的手下,他们含有败绩,至于与宁王朱权的对垒,那是自己人,怎能谈胜败之说?面对冲杀而来的明军,尽管两轮射击,已经损失了近五百人,可野人女真们并未显露出惧怕之色。平日徒手与虎豹搏斗,如今面对人,又岂能心生惧意?嗖!一杆骨矛精准地贯穿冲杀在前的明军,这仿佛是开启杀戮的讯号!终于有明军在此役牺牲,战场上的血腥味,无疑刺激了野人女真!他们咆哮,他们怒吼,他们拖着强壮的身体,直接选择撞向大明骑兵!即便有同袍被战马撞得飞起,依旧有人不顾生死,想要将明军拖下马。“蛮夷,休要猖狂!”
朱高煦眼见骑兵收获不打,一声怒吼之下,挥舞长槊,与一众亲兵加入了战斗。每一次挑杀,都有野人女真倒下,可这些人就是不知道何为惧怕!他们就像是天生的战争机器!在文明尚未开化之际,一旦让野蛮人得到了甜头,他们便会被深深吸引,不管前方有多少人牺牲,在他们看来,都是值得。只要没有倒下,便有享受劫掠的权力。朱棣本想利用骑兵冲阵,彻底令对方崩溃,从而快速取道前往京羲道。谁知骑兵反而陷入了泥潭之中。“高燧,让你二哥尽快将骑兵撤离,莫要与蛮夷缠斗!”
“是,父王!”
朱棣清楚朱高煦的性子,若是寻常传令,这位杀红眼的次子,说不定会抗命。唯有令朱高燧前去,才有可能劝说儿子。“二哥!父王让你尽快带领骑兵撤往后方,不可再与敌人缠斗!”
“知道了!”
朱高煦此时杀得全身浴血,甲胄已经被鲜血染红,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那些蛮夷,即便要死,也会尽量给己方士兵造成重创。朱高煦的小腿处,便被一名野人女真士兵咬伤!忍受着小腿的疼痛,朱高煦指挥得当,令骑兵发挥速度的优势,尽快脱离了与野人士兵的颤抖。可惜这些野人女真,却如同跗骨之虫,尾大难除!他们只记得一件事,哈尔木承诺过,只要能拖住这支明军,以后便有机会去劫掠大明!“长矛手,准备迎敌!火铳手,填弹瞄准!”
朱棣冷眼看向冲来的敌人,再次下令道:“骑兵准备骑射,别忘了你们是弓马娴熟的燕军将士!”
呼!燕军显然也被打出了火气,此番被野人女真缠斗,他们亦有二百袍泽死在战场之上。野人女真接机靠近明军,他们同样弯弓搭箭,边助跑,边冲着明军发起抛射!野人女真的弓箭手,显然箭法更为精准,他们已经注意到火铳手的威胁巨大。隐藏在抛射之中的平射弓箭,成为了狙杀明军火铳手的利器!嗖!不断有火铳手被狙杀,这令朱棣显得有些繁杂,己方目前为止,共斩杀敌酋两千余人!可惜这些家伙,却依旧不肯溃逃,反而杀气腾腾,继续向明军发起冲击!“王爷!不好了!”
斥候前来通报,情急道:“背后……咱们背后有敌军踪迹!”
朱棣镇定道:“莫慌,共有多少人马?”
斥候轻舒一口气,还是说出了数字:“粗略来看,不少于两万人!”
呼……朱棣倒吸一口凉气,他如今心中不是滋味,“悔不听十七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