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欲晓闻吹笛,犹卧东轩月满床。大宁城。百姓们还在熟睡之际,一对五百人的骑兵,自昨日深夜便潜伏在城墙周围。如今的天气还不是太过严寒,骑兵们封住马嘴,随后依靠在马背上,人马互相取暖。只要挨到天亮,他们便能够取得胜利,劫掠大宁卫一番。“那宁王朱权,最善千里奔袭,抄人本阵!”
“他定不会想到,本王今日也会偷了他的老巢!”
“此事传到草原,鬼力赤定会看重我军!”
阿扎失里打好了算盘,要反便反,没有一丁点犹豫。此人夜间行军,更是令泰宁卫与福余卫没有发现,可见心思阴沉。可惜等了片刻,天已经蒙蒙亮,大宁卫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这让苦等一夜,挨饿受冻,像个小二批一样的草原骑兵们,一个个叫苦不迭。“王爷!人家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是啊!都已经日山三竿了,那城门为何还不开?”
“咱么现在走还来得及!”
阿扎失里大怒,朱权岂能猜到他的行事风格?“都给本王闭嘴!你们今日只要抢了一次大宁卫,足以胜过抢劫其他城池三次!”
财帛动人心,草原骑兵还在继续等待,直到日山三竿,才发现城楼之上的身影。“阿扎失里,你大清早过来,可是要帮本王倒夜壶?”
城楼之人不是宁王朱权,又能是谁?“朱权!你在宴席之上,百般羞辱与我,今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阿扎失里见状,直接上马提枪,叫嚣道:“如今我军兵临城下!除非你愿意出银子赔偿,否则今日我军定不会离开!”
唉!总有傻X想攻城。朱权苦笑摇头,“阿扎失里,你莫非以为本王好欺负不成?”
“今日你胆敢谋反,可是想好了?不用锦衣卫来深你,本王就有无数刑罚等着你来体验!”
阿扎失里冷笑道:“朱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如今你麾下只有新兵,其余军队尚未回到大宁!”
“奉劝你用银子息事宁人!今后老子回到草原,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日后战场相见,说不定看在银子的份上,老子还能饶你一命!”
城楼之上,朱棣皱眉不止,朱权所练之兵的强度,他不信打不过阿扎失里的五百精骑。至少在燕王看来,自己这位十七弟,更像是在戏耍对方,浑然未将阿扎失里当回事。“父王!我看宁王叔不过是虚有其表!连一个阿扎失里都拿捏不住。”
朱高煦面露喜色,“届时需要咱们父子出马,定要朝他要些好处才是!”
朱高炽扭着肥硕的身躯,在三弟朱高燧的陪同下,才姗姗来迟爬上了城楼。“二弟!你莫要小觑了宁王叔!他都救你多少次了?你还这般如此,别人会以为我燕王府的人都是白眼狼!”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兴他朱权辱我,却不准我还口了?”
眼见兄弟二人要争吵,朱棣怒视一眼,两兄弟同时选择闭口不言。“朱权,今日不拿银子,此时绝不算完!莫要逼我攻破你的大宁城!”
“让你这宁王威望扫地,沦为笑柄!哈哈哈!”
阿扎失里如此叫嚣,惹得朱权很是不悦。“你莫非以为,本王当真擒你不得?”
朱权横眉冷对,城下之敌却并不自知。北元辽王仰天长啸,“哈哈哈哈!谁敢擒我?”
“谁敢擒我?”
“谁敢擒我!”
疯狂狗叫三声后,身后一众草原骑兵,同样发出笑声。只是众人都没发现,背后有十骑突然发难!宋昶一马当先,长槊横扫,直接将阿扎失里打落马下!嗖!好俊的骑术,宋昶轻舒猿臂,顺势提着阿扎失里杀向大宁城。身后其余九名兄弟,则负责殿后,防止敌军抢人。“开城门!迎接英雄!”
朱权大笑道:“阿扎失里,你说本王可否擒你?”
阿扎失里整个人还悬在半空中,只因他被宋昶所擒。八千精兵未动,却非要逞能来劫掠城池。待到其余骑兵想要进城,却发现大宁卫的火铳手们,已经出现在城楼之上。朱权手指城门处,冷漠道:“但凡敢越过城门者,杀无赦!”
眼见辽王都被生擒,其余人士气崩溃。没有阿扎失里养活,他们即便回到了草原,也不过是无根浮萍,被人欺负沦为奴役的命运。“汝等听本王一句劝!阿扎失里决意造反,汝等不知者不罪!”
“现在回去劝降其他人,本王不计前嫌,依旧让你们生活在朵颜卫!”
“机会只有一次,至于如何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
哗啦啦!众人下马,随后扔掉武器,单膝跪地:“我等愿降,谢宁王不杀之恩!”
朱高煦目瞪口呆,打仗还能这么玩?就连阿扎失里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兵竟然是朱权的人。朱高煦只觉得后背一凉,若是两军交战,亲兵被地方渗透,仗一开打,主将就被生擒,亦或是直接刺杀,那还玩个屁?“宁王叔……”“来人啊,给高煦贤侄送把扫帚!今日开始扫城门!”
朱棣无奈摇头,磨磨朱高煦的性子,对他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朱高炽则叹气道:“二弟啊,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
朱高煦怒斥道:“呸!老大,你就是宁王叔的跟班!你敢大伯家的两个,没什么两样!”
朱高燧则喃喃自语道:“还不是大伯家的两个皇兄,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宁王叔跟咱们家交好,还有大伯家什么事?”
阿扎失里被重重摔落地面。“可服气?”
“不服!”
“不服也得服,你不会以为本王会放你回去吧?”
朱权大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来人啊!将他押解应天,还有本王的奏折,一同呈送给父皇!”
朱棣闻言,轻声道:“十七弟,四哥我也在场……”朱权秒懂,笑道:“四哥放心,功劳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兄弟我已经记好了!”
朱棣闻言大喜,随后又为难道:“十七弟也知道,四哥我在朝鲜可谓是损兵折将……”要了功劳,还想要骑兵?“啊?四哥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