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为何能躲过我神识探查!他是人还是鬼!”李翱心头狂叫,脸上却平静如水道:“阁下方才是在与我说话么。”
白衫男子的眼睛,清澈得像是婴儿,黑光透亮闪耀着光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野心与欲望,与这双眼睛对视,令人升不起丝毫烦躁之感。
“二十万载光阴过去,别来无恙……”
李翱瞳孔骤然紧缩,他虽然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却更加恐惧于对方的这种“莫名其妙”。
要知道,“神经病”比“魔鬼”更加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阁下是万剑宗之人么,我是剑宗弟子丁思洋,奉大师兄叶无悔之命前来……”
“哈哈哈哈……”白衫男子突然笑了:“数十万年前,你就是这样骗了青鸾元君,才登上仙帝之位的么……”
李翱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心中猜测对方可能是认错了人,毕竟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剑宗弟子丁思洋”。
“阁下认错人了罢,我丁思洋身为剑宗弟子,岂能容你如此戏弄,告辞!”李翱快速说着,身形极速后退。
可任凭他如何逃遁,对方与他始终间隔一段距离,如影随形好似鬼魅相仿。
李翱心头闪过一万个念头,天阴玄牝珠早被他捏在手中,随时准备给对方来个狠的,简直欺人太甚。
偏偏那白衫男子的一句话,又让李翱放下杀心。
“鹰愁涧底的老伙计们,你已经见过了罢……”
李翱心中大骇!
衡晋渠三国交界处的鹰愁涧,那是自己心中最大秘密之一,对方怎么会知晓!他口中的老伙计们又是谁!
白衫男子悠然说着,目光之中仿佛蕴藏着整个星海:“你虽然变了相貌,这‘万古一朝混沌体’的气息,却瞒不过我。”
“万古一朝混沌体?十大绝品体质中,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名字?”
李翱见自己跑不了,干脆停下来质问对方:“阁下故弄玄虚,究竟有什么意图,我们万剑宗剑阁圣地之中,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倘若不把话说清楚,我定要禀报师门惩处于你!”他贼喊捉贼。
白衫男子笑道:“是你让我进来的,看来你已经忘了,”说着,他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你将自己放逐在无垠星空,说要给我们打下一个大大的星域,没想到你这一走,就是数十万年呐……”
李翱连对方话语中的标点符号都不信,记得刚穿越来修仙界时,老魏常拿这一套忽悠别人,他见得多了,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这套路大概是冒充什么前辈高人,先是一顿漫天大话唬住对方,令对方产生崇拜之情,然后再收其为徒,尽享其家财万贯。
……
白衫男子轻手一抬,李翱的破界灵玉便被对方招在掌心,笑道:“此宝转来转去,终究还是落在了你的手中,你辜负了太多人……”
李翱傻了!
对方居然能够直接从自家储物袋中召唤物品!这是什么神乎其神的手段!
他既然有如此法力,为何还要在自己面前疯言疯语,他究竟是谁!
“你是谁。”李翱强装镇定问道。
“你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你自己是谁。”
“那我又是谁。”
“数十万年以前呐,你曾经送过我一部剑诀,也是在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屈剑心,又传授我无敌剑意……”白衫男子仿佛陷入了回忆,根本不理会李翱的问话。
“敢问阁下,我既然被你说得那么牛逼,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当年的你,一剑斩断那片古老仙域,然后献祭出自家混沌本源,说要给大家寻找一片永恒乐土……”
“然后我一去就是二十万年?”
“对。”
“编,接着往下编,信你算我输。”
白衫男子笑着说道:“万古一朝混沌体有吞噬其它生灵的特征,如果不是消耗完那个星球的本源,你是不会回来的。”
李翱翻个白眼:“你可别告诉我,恐龙灭绝跟特么我有关系。”
“恐龙是什么妖兽我不清楚,但你可祸害了不少仙禽异兽,还记得沐雨仙帝的那头坐骑么,你硬是给人家卸了一条腿烤着吃……”
就在白衫男子说话的空当,李翱突然发现对方的身体居然在慢慢变透明,好像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不要吃惊,我现在仅仅是一缕神念而已,在这里等了你数十万年,仙力早已耗尽了。”
李翱突然问道:“你认识赵小云么。”
白衫男子皱了皱眉头:“貌似记得,好像是个脾气很倔的孩子,攀登剑峰之时,死也不肯放弃,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救他一命……”
“那这里最近有没有来过其他人?”
“有。”
“对方长什么样子。”
“不男不女的,好像练错了内功心法,而且特别没有礼貌,我很不喜欢。”
“对方现在何处。”
“哦,被我囚禁在剑峰之上,正四处碰壁呢。”
李翱心下大安,旋即又问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知,我只为等你。”
“等我干嘛?”
“你让我等得太久,我所剩仙力,已经完不成你的任务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白衫男子说着,身形越发透明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你是说我来晚了?!”李翱急切道:“你再坚持坚持行不,带我出去大杀四方!我真的不想努力了,一个人奋斗好辛苦的。”
白衫男子笑着指向远方剑峰:“爬上去,峰顶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要吞月剑灵!”李翱毫不掩饰内心的欲望。
“它就在那里……”
“喂!你别消失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你送我一部剑诀,从那以后,我便以剑为名。”
“哎哎哎!你回来,别急着走啊!”
“记住你教过我的话,只有无畏之人,方能修出不屈剑心。”
“我到底是谁呀!你把话说清楚!”李翱疯狂前扑,而白衫男子的身形逐渐虚化,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令人好像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