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章在底下听着,心中激动难耐,才一靠上明王就能马上升官,他钻营了数年都抵不上明王的一句话。正要激动地谢恩时,脑海里不知怎么地浮现了出门时林清瑶跟他说的话。他稍稍冷静了一下,立即冒了一身的冷汗出来。这位被查的右侍郎据传是太子的人,一直在帮太子捞钱呢!而那位参了右侍郎的御史据说就是明王的人。他若接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岂不成了众矢之的?被太子怨恨上?他是想升官发财,但可不想做炮灰。如今明王与太子争斗,争得最厉害的莫过于两个部,一个是兵部,争的是兵权;另一个就是掌管大靖国库钱粮税收的户部,争的是钱财物资。若不想被炮灰,就要远离两部。林远章暗中不断地想着对策,脸上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下官多谢王爷和侯爷的厚爱!只是户部侍郎之位下官虽然向往之极,但下官从不曾在户部任职,凭空的升过去不仅不能让户部的官员服从于下官,反而会被他们排斥,届时非但帮不了王爷的忙,反倒拉了后腿。倒是在礼部,下官在光禄寺时就开始经营,如今礼部上下没有下官不熟之人。前任李尚书,如今的李相国对下官也多有器重,现任的孟尚书更是赏识下官,若下官能继续留在礼部,就能帮王爷看住礼部,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明王微一皱眉,礼部是个清水衙门,他素来看不上,否则也不会让太子的人轻易插进去。转而想到李相国,以及现任的孟尚书都是保皇派的人,是皇帝的心腹,林远章与他们交好,打入到保皇派之中也不错。于是便说:“本王记下了,便在礼部给你想个法子。”
林远章喜不自胜,一大通表忠心的誓言跟不要钱似的说了一堆。明王见今日来见林远章的目的已达到了,便让林远章先行回去。林远章离开之后,广平侯脸有难色,“这个林远章当真可用?”
明王哂然说道:“不管可不可用,都是一枚好棋子。王安那阉货是不会无缘无故向一个小官示好的,必有其深意,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查出原因而已,先把他拉拢过来总没有坏处。还有,就凭他女儿与清羽的关系,要是用得好,说不定能把清羽拉到我们船上来。”
广平侯连忙称是。一连赞助了三天的望楚论文赛后,龟苓膏的名声彻底打响了。甫一开卖,杏林堂前就挤满了等着买膏的人,排队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杏林堂后堂早就换下了药坛,搬了十几个药缸来熬制龟苓膏,陶掌柜忙得手慌脚乱,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照这样卖下去,十万斤土茯苓不用三个月就能卖完了。而龟苓膏一碗就要两百文,一斤土茯苓能做那么多碗,一个月足以赚回成本。不仅能赚回还债的几千两,还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陶掌柜高兴得只差没把林清瑶供起来早晚三炷香。“掌柜的,望江楼定的龟苓膏弄好了,现在就送去吗?”
钱小六满头大汗地跑来问。陶掌柜连忙说:“去去去!马上送去!”
像望江楼这样的大生意,陶掌柜怎么敢怠慢?立即吩咐钱小六带几个新收的伙计去送货。杏林堂的龟苓膏如此大受欢迎,最为生气的自然是仙草堂了。当罗贵听到陶掌柜把土茯苓做成了龟苓膏来卖时,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什么?这一小碗就要两百文钱?”
罗贵接过伙计好不容易去杏林堂排队买来的龟苓膏,看着这么小半碗,几口就没了,气道:“这么小的一点,他一斤土茯苓能熬出多少碗来?姓陶的混蛋一定赚得牙都要笑掉了!”
伙计说:“掌柜的,不如咱们也熬来卖吧!”
“老子倒是想,可你有龟苓膏的秘方吗?就算你有秘方,有这么多的土茯苓吗?”
他看了陶掌柜那一单土茯苓,几乎是大靖一年的土茯苓产量。可以说,外面市场上除了配药要用的少量土茯苓,其他的土茯苓都在杏林堂了。原以为可以让杏林堂赔得倾家荡产,没想到最后让陶掌柜赚得盆满钵满。“不行,老子必须要再想个法子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绝不能白白便宜了姓陶的。”
望江楼的李掌柜正忙得脚底生风,从一接到遥安世子的帖子他就知道望江楼的春天来了。向来只在冠英楼办聚会的风云社现在要选择来望江楼,还是与霁月社联名合办的!这可是天大的威望啊!李掌柜让伙计赶紧将望江楼里里外外都打扫清洁一遍,务必做到一尘不染。杏林堂的生意火爆,人手明显不够,林清瑶用了午膳后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打算去杏林堂搭把手。不料刚出侯府的门就遇到了守在那里的王总管。“林姑娘,您好啊!”
王总管一见到林清瑶,笑得那个亲近甜蜜哟,活脱脱像财奴见到金子一样兴高采烈,眼睛都眯得成一条小缝了。林清瑶被王总管这热情唬了一跳,“王总管,你干嘛呢?”
突然笑得这么亲切,很惊悚的呢!她跟王总管认识这么久了,除了一开始她治好了江锦宸的腿他激动过之外,后来他就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找过她几次的茬呢!就算她刚开始治好江锦宸的腿时,他也没有笑得这么——谄媚!对,就是谄媚!王总管掀开马车的帘子,笑得只见牙不见眼,“林姑娘,请上车吧!”
林清瑶反而后退几步,警惕性十足,“王总管,你要带我去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次见面王总管还跟她端足了架势来着,现在突然换成这一副巴结的模样,林清瑶不由地怀疑王总管是不是想骗她到荒郊野外去,然后杀人灭口。难道是她不辞而别后,华羽别苑丢了东西?或者王爷遇刺?然后他们怀疑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