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其实是针术和灸术的总称,针是以针刺穴引气,灸是以灸柱或灸草在特定穴位上烧灼,以热刺激穴位。?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双方共同点就是对穴位的刺激,但对医生来说,针是针,灸是灸,而孙思邈要对苏恪用的,就是华夏一脉源远流长的针术。
针术通常用毫针,张牛拿出的玉虚毫针,长十二寸,一端裹以白玉石,玉石中有精巧小孔,孔中探出以丝般粗细的银针。
“坐好,莫要动弹!”
苏恪正坐在一张木凳上,上身衣服已经全脱了,露出一身饱满流畅的肌肉。
他这身材不算壮实,但林觉方一看到这样的肌肉线条,竟忍不住伸手抚摸,连声赞叹:“真是天成的浑元劲身,难怪能一下举起石臼,啧啧啧~”
他又看向孙思邈:“老神医,这事我要和你说好,你治归治,人要是给你治坏了,我可要找你麻烦。念你救我一命的情分,我只把你赶出横县!”
孙思邈微笑:“林捕头,死生是天命,我现在正在逆天改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已。”
“那就好。”林觉方稍稍放心,他也知医生治疗需要凝神,便退到一边,不再打扰。
孙思邈先用烈酒点起一团火来,随后又从张牛手中捧着的针盒中捻起数根毫针,先细细在酒精之火上过了一遍。
出针前,孙思邈再一次郑重嘱咐:“顺娃,我现在为你收敛精气,其中会有精血逆流,届时体内会有剧痛,而针不可乱,你定要咬牙忍着!”
“我知道了,孙爷爷。”
苏恪十分期待孙思邈的针术,天庭众人的目光也在这一瞬间望了过来。
众人都要看看,这孙思邈到底是有什么大本事,竟敢妄言逆天。
‘噗~’轻轻一声响,孙思邈第一根玉虚针插在了苏恪后腰命门穴上。
命门位于督脉,命,人之根本,门,出入门户也,可见此穴位之重要。
银针刺入命门,苏恪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随后就感到体内某根管道内的血气瞬间就开始干瘪下来,他身体身处就传来一股虚弱感。
这虚弱不是生病那种虚弱,而是力量变弱了。
“难道他真能捻灭灯芯不成?”苏恪瞳孔猛地一缩,心神巨震,但紧跟着,更让他震惊的事生了。
孙思邈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苏恪确定不是从耳朵传进来,而是直接在脑子里响的:“肉身有六脏,为心肝脾肺肾心包,有六腑,为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六脏六腑引十二正经。又有八大奇脉,为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正经属魄,奇脉通魂,命门,经脉之交也,故可敛经,又可通神。”
这一番话,说话的手段和内容都让苏恪心神巨震。
这样直传心声的手段,当初他在滁州县经历过,那次经历他终身难忘,那一次,对方是法贼,难道说这个孙思邈也是?
而话的内容大部分其实并不算深奥,了解一些医术的苏恪也尽能听得懂,真正震撼他的其中的一些细节,人说五脏六腑,而这孙思邈却说六脏六腑。大部分医生只说十二正经的功用,对八大气脉的功用却不大了了,都是模糊其词蒙混过去,但这孙思邈却直说奇脉通神。
真正的大道,往往就在于寻常知识的再现和再解释。比如爱因斯坦就以光不变推导出相对论,重新解释了力学,进而重塑了物理学大厦。
这个孙思邈寥寥几句话,却让苏恪心中生出拨云见日之感。
之前,他一直搞不懂游戏系统是如何让普通玩家和术士的意识依附进肉身,但现在,一句奇脉通魂,一下就点明了关键!
而搞清楚意识连接游戏肉身的关键,是一个贼必备的基本功。
好在苏恪并没有感受到孙思邈对他有什么恶意,所以心中虽然震惊,但表面却没什么大表示,依旧静静地坐着,任由孙思邈往他身体处穴位扎针。
苏恪脑子里,孙思邈声音依旧不停:“督脉,行于脊里,上行入脑,督一身阳经,为阳脉之海.......”
他竟然开始为苏恪讲解肉身内部经脉的精微知识,精细而透彻,每每有惊人之语。
苏恪惊讶的现,他竟然一听就能懂,他还感觉到,孙思邈每说一句,就有银针刺入对应穴位,而针刺入体,体内血气必随针而流,那清晰的气感,顿时将经脉穴位的位置清晰地展示在苏恪眼前。
这相当于一场现场教学,讲学的还是一个宗师级人物,当孙思邈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在苏恪身上的时候,苏恪已经对游戏肉身的奥秘有了深入的了解。
此时的苏恪或许不会给人施针治病,但以他对肉身的了解,之后运用《天机卷》的‘调形归元**’时绝对能事半功倍,绝不会出半分差错。
“唉~却还是失败了。”
耳边忽然传来孙思邈的叹息声,苏恪转头,却见他满脸遗憾地摇着头,似乎十分无奈,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一直看着苏恪,同时苏恪脑海中又响起声音:“你我有缘,是以今日传你引气之道。他日若再见,当见面不相识。”
这绝对是一个贼,而且还是一个隐藏地非常深的贼,以至于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天庭之下,天庭中人也找不到他的丝毫破绽。
苏恪急忙在脑海中问:“前辈,缘份何在?”
“天机一卷即是缘,其余莫要多问。”
苏恪心中好奇已极,忍不住又问一句:“前辈可是法.......法贼?”
贼的说法有点不敬,面对这样的人物,苏恪现自己竟有些喊不出口。
孙思邈却没有直接回答,回响在苏恪脑海中的只有一句诗:‘结庐在人境,何须觅仙踪?’
同时,他已经开始拔去苏恪身上的银针,口中直叹:“唉~老朽无能,无法逆天改命,罢了罢了。”
苏恪能感觉到,他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力量、术力都完好无损,潜力也依然在熊熊燃烧着,他依旧只剩下九日之寿。对方的诗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他不想受人打扰,苏恪虽然心中好奇已极,但还是忍住没再追问。
一旁的林觉方站起身来,他仿佛从孙思邈的举动中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嘿嘿笑着,奚落道:“没病偏说有病,最后还治不了,真是自寻烦恼。哎,不说这些了,人总有糊涂的时候。老神医,您看看我身上的伤,几日能好透?”
“三天。”孙思邈说的理所当然。
“这么快?”
“小伤尔,林大人身体壮健,三日已算久了。”孙思邈语气傲然,让人不得不信服,林觉方这回却是信的,急忙点头称谢:“那多谢老神医,这下总不会落下查案的功夫了。”
到现在为止,这个普通玩家欲用银针逆天改命的事,就这么龙头蛇尾的结束了。
天庭的人都是面面相觑,有人松口气,有人失望,有人奇怪,但却说不出为什么奇怪。
所有关注此事的人中,只有苏恪知道的最多,但他自然不会多说。
太白金星的目光仍旧注视着孙思邈,眉头紧皱,他总觉这人非常不简单,但到底哪里出问题,他却始终查不出来,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继续观察!重点还是孙思邈!”最终,他只能如此命令。
凡间。
林觉方继续养病,孙思邈又去给张父看伤,其间也再没提过九日之寿的事,这事并没有传开,张父张母也都不知道,苏恪的任务并没有受到影响。
养病期间,林觉方不肯放过苏恪,他看这徒弟是越看越顺眼,整日里围着他打转,这正合了苏恪本意,他就吊着林觉方的胃口,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时间飞快,一晃三日已过。三日后,林觉方身体果然大好,武功也尽复,雄心再起,再次开始查案。
这时候,苏恪已经跟他混熟了,就跟在他身边厮混,林觉方自然不会反对,他心中早已经将苏恪定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如今带在身边,权做是历练了。
他们先在村里查案,一家一户查过去,一直查到李贵家中。
见到李贵,林觉方似乎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却没直说,苏恪当面也没说,等离了李贵的家,他才悄悄道:“林大人,我确定了,当日在坟堆的那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贵!”
“哦?我也觉得他鬼头鬼脑的!”林觉方精神一振,待走出李贵视线之后,便道:“走,我们悄悄绕回去,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