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三日后回门,瑾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将后面的头全部挽起,梳起了妇人鬓,头上斜斜的插了根兰花玉簪,只是皇家儿媳不应如此素淡,青雀又在瑾玉的头上加了些黄金饰,才不至于显得有些素淡,瑾玉今日兴致极好,赵恪陪着她细细的吃过了早饭,两人便坐上王府的马车。??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京城早间本就十分热闹,所以瑾玉倒是先开了帘子,看了看这帝京街景,虽说还是姑娘时也看过不少,可是毕竟如今心境不同了,所以便多了几分趣味。
“玉儿,可是想要下车看一看?”赵恪眼睛里含着笑意,温柔的说道,瑾玉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看着几日实在是热闹罢了。”
“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佳节了,倒是那日晚间,我便陪你出来转一转?”
“那自然是好的。”瑾玉伸出手,绕过赵恪长长的袖子,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上游走,赵恪衣服的料子极为顺滑,瑾玉白嫩柔软的手与之相衬,倒是显出几分迷离之态来。
“这是什么?”瑾玉抓到了一枚用金丝编缀在一起的玉珏,玉珏纹饰古意盎然,凤鸟跃于型,赵恪出捉住瑾玉的那只手,说道:“这是母亲留于我的遗物,瑾玉喜欢?”
“很漂亮。”瑾玉反握住赵恪的手,笑语盈盈的看着赵恪,而后靠在他的怀中,马车虽说不怎么颠簸,可是瑾玉昨夜确实有些劳累,便倚在赵恪怀中睡着了。
待到到了张府,瑾玉便听到赵恪温润的声音。
“玉儿,到了。”瑾玉起身,看着面上带着笑意的赵恪说道:“我的头有没有乱?”赵恪将瑾玉的一丝乱整理好,说道:“还好。”
张府依旧如同瑾玉出嫁那天,红绸与灯笼还未撤下,门前的那颗柳树依旧看起来卖相十分不错,可是瑾玉看着这一切之后,那种分明感竟然如此强烈,强烈到只要到此时见到自己的父亲,才能消解几分。
走过长长的游廊,到了会客厅。
张维文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便服,满面红光,精神十足,看到瑾玉与赵恪之后便开口道:“这家中也没有个女主人,怠慢了王爷,可不要怪罪啊。”赵恪连忙说道:“岳父大人,哪里的话,这真是折煞小婿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此时瑾玉便坐在一旁听着两人逐渐把事情往朝政的方向扯。
重阳秋收,古来如此,只是今年夏季大旱,听底下的官员说,河南大半地方颗粒无收,帝京周围的农田更是惨不忍睹,恐怕今冬便是要遭灾了。
两人唏嘘了一阵,瑾玉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囤积的粮食并不算多,她也并没有打算靠着这批粮食去挣一些不义之财,只是想着可以在那个时候帮一帮赵恪,瑾玉温柔的看了一眼赵恪。
赵恪对着瑾玉安抚的笑了一笑。
张维文留下两人用饭,这顿饭倒是有一些不同寻常,才是竟是些家常菜,而且味道,似乎与娘亲所做的十分相似,瑾玉不禁有些好奇。
瑾玉指着一旁糖醋里脊问道:“这是新来的厨娘做的吗?”
“从金陵来的,本来是个洒扫的婆子,但是却做得一手好菜,我便让她到了厨房,结果没想到竟然做有几分乡味,倒是让王爷也尝一尝瑾玉娘亲所做饭食的味道。”
“想必味道应该是极好的。”赵恪说道。
两人用完饭后,便到了瑾玉原本的闺房中休息,瑾玉看着闺房中一如往昔一点变化都没有,顿时心中有些感动。
“佳人之香闺,倒真是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赵恪说道,瑾玉有些羞恼,便作拳打去,只是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到赵恪的胸前。
“前些时日,你是否来过?”瑾玉眨着眼睛问道,她拉起赵恪的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
“确曾来过,瑾玉难道忘了吗?”赵恪笑道,一双温润的眼睛包含笑意却有几分戏谑在里面。
“不是那次,是我从你家中回来生病那次。”瑾玉不依不饶的说道,似乎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一样。
“确实来过,还不止一次。”赵恪无奈的说道,瑾玉顿时有些生气,便说道:“不止一次?”
“有时候夜半梦醒,心中极为想念玉儿,便起身偷偷潜入佳人闺房,一睹芳颜,好解心中相思之情。”赵恪何曾说过这等肉麻之语,瑾玉顿时面上红晕。
“现在倒是会说话,我当初到府中寻你,你却拒绝于我,你可知道当时我心中有多难过。”赵恪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确实是有难言之隐,我本不想把你带到这种境地,可奈何世事难料。”
瑾玉看着赵恪,赵恪伸出手抚摸瑾玉的脸颊。
“但是我有时却总是感谢世事难料。”
两人眼神迷离,纱幔垂垂。
大周极南之地,交趾。
此时虽然是深秋,可是交趾却依旧是闷热难当,就算在兵营中最舒适的营帐,何肃却依旧感觉到身上一阵难受,再加上他的左臂受了剑伤,此时真是伤痛难忍,蚊虫飞舞,闷热难当,可是此时他竟然不觉得这是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那个人已经成亲了,就在三天之前,他今日早上才知道,他私以为里面会有只言片语言及她,一如往昔安然等着自己归去,却不曾想如此迅的便成婚了,她会幸福吗?
应该可以很幸福吧,毕竟何肃大概知道她看赵恪的神色是怎样的,那是深爱之人才有的神色,或许他于她并不算深爱,如此心伤便到此时,好男儿,总该志在四方。
“将军!”一名军士从账外求见,何肃摆了摆手,那名军士便进来了。
“何事?前线急报?”何肃反问道。那名军士有些为难的说道:“慧明郡主来了。”
何肃面色一惊,脸上的神色顿时抑郁难解,只见他闷声问道:“她怎么来了?赶紧把她送回去,这种地方怎么郡主来呢?”
“可是。”
“可是什么?”何肃有些不耐烦。
“郡主手里握有御赐腰牌,属下无权过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