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回到熟悉的城市,只有霍云深跟楚妍两人。
飞机落地,助理在门口等着两人,他接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楚妍情绪不高,晕机完又身在车上,脑袋晕乎乎的,几欲想吐,好在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靠着车窗闭上眼睛。
助理从后视镜瞄到了,放慢了车速,减少颠簸。
距离别墅还有段距离,助理就看见在大门口站着张望的管家,他个小老头,一个人待了那么多天,早就憋不住了。
“可算是回来了!少爷跟小妍都没事吧?”
管家眼神急迫的看着两人,确认相安无事,才长舒一口气,“知道你们两个路上不太平的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楚妍半梦半醒,慢吞吞的走进门,话也没说一句就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反锁门,闷头就睡。
楼底下,助理把最近的工作进度,简单的跟霍云深交代完。
管家把水果盘放在桌子上,不走心的问道,“温闫那孩子怎么没跟着回来?他跟温岚走到哪一步了?”
“嗯。”霍云深看似波澜不惊,实际早已在心中狂风大作,“温岚,她应该…死了。”
死了?
管家怔住,这个思迅太过突然,他脑子一时间都转不过弯,“怎么死的…?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
一整件事,助理知晓,他瞅着霍云深的脸色不对劲,急忙开口,“别问了,让这件事情翻篇吧。”
管家是个聪明人,一两句话,他就明白见好就收。
——
回来后,霍云深一直都很忙碌,没有精力去顾忌其他的人或事。
他要是有时间回家,会询问两句,比如楚妍有没有按时吃饭,情绪怎么样,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管家这几天关注着她的情况,除了吃饭会见着人,其他时间一律闭门不出,精神状态也很差劲。
“不太好,有空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吧,别出什么问题。”
这话说出口,管家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听进去。
霍云深上楼,站在楚妍的房门前,停顿了片刻,才敲门。
房间内没有回应,门在敲门声过去很久,也没有动静。
一瞬间,霍云深心慌慌,敲门的节奏更加的紧凑,他边喊道,“楚妍,把门打开!”
依旧没有动静,他只能找了备用钥匙,强行把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光线内外对比强烈,房间黑乎乎的,窗户被遮光窗帘挡住,里头一盏灯都没开。
霍云深把灯打开,看见楚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微微睁着。
“敲门为什么不理我?”
楚妍别开头,没有说话的欲望。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霍云深看不惯她这副要死不死,颓废,没有生气的模样,他气的胸膛起伏,“我养着你,不是看你这副鬼样子的。”
他的谩骂声,楚妍一句没放在心上,仿佛真的是一阵风在耳边吹过,一点波澜没有带动。
她坐起身,脸色苍白,“霍云深,我找不到温岚了,她真的没有了!”
楚妍接到消息,她的人手什么也没找到,在有一定深度的海域,没有氧气,人是会在水底下慢慢死亡的。
人活两世,楚妍从来没这么脆弱过。
她不想哭的,可是,每当看见霍云深就忍不住。
“温闫会放下的。”
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
霍云深语气满满是犹豫,他很清楚,温闫对温岚的爱多么浓烈。
“这事,就这么翻篇吧,我给你联系了高中,过两天去学校待着。”
楚妍躺回原来的姿势,她脑子里全是温岚冷冰冰跟自己交流的场景。
去哪待着不是待,霍云深让她去上学,那就去吧。
楚妍一声不吭,像是默认了。霍云深没在房间里多呆,把窗帘拉开,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平板放在床头,离开了房间。
平板在振动,一声连着一声。
老三【老大最近咋了?】
老二【不知道啊,去海里找一个,那不是无稽之谈吗?】
他们之中的老大【你们两个总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奖金没被扣光真是奇迹。】
楚妍看了眼消息提示,蒙头睡觉。
入学时间是在刚好卡在星期一,乱七八糟的手续霍云深都让人搞定,楚妍背着书包,老老实实的上学便是。
学期中途入学,会很难适应,楚妍先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抱着一堆课本回教室。
霍云深怕高三紧张的气氛太压抑,让她去高二待着。
高二的教室在四楼,楚妍在校园里晕头转向,问了好几个老师,才找到了指定的教学楼。
双脚刚踏在四楼,下课的铃声响起,走廊上的人不免多了起来,打打闹闹是常事,楚妍背着书包,抱着课本在其中穿行,好多目光堆积在她身上。
周围嘀嘀咕咕的声音让楚妍很暴躁。
她开始后悔当时没跟霍云深再谈谈了,他知道自己的脑子问题不大,只是恢复期很漫长,毫不犹豫的把她丢来这里。
高二六班。
楚妍走进教室,在门口站了一下,“同学,你好,找一下你们班长。”
“班长,有人找!”
班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前一秒还在和别人开玩喜,走到楚妍面前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你就是新来的吧,位置在第四排。”
楚妍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走到座位整理东西。
课间很短暂,她东西收拾到一半,老师就来了,打开ppt,唾沫横飞的讲了起来。
枯燥的物理课,楚妍把物理书摊在桌子上,眼神跟着老师一转一转,灵魂已经出窍。
老师点到她的名字,都没反应过来,被同学一簇一簇的目光盯着,楚妍利落的站起身,看着黑板。
“新同学?这道题答案是什么?”
楚妍站着,抿着嘴唇,“选b。”
答案正确,老师脸色好转,“会做就行,下次不要发呆了。”
楚妍坐下,敷衍的把书翻了翻,她瞅见同桌一直盯着自己,习惯性的解释,“我不会,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