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以后生个女儿嫁到你们家，说来说去还是亲家。”
楚妍这人不太会聊天，有时候脑子还容易犯抽，说的话算不上着调。
这夫人倒也特别，不爱听所谓的漂亮话，觉得楚妍说话中听。
老爷子家，一楼宽阔，不说堪比礼堂，也能容纳几十上百号人，布置起来挺废人手，好些人忙活了几小时。
楚妍准备回去时，已经是黄昏，夫人把他们夫妻两人一起送到门口，再寒暄两句，她才把窗户关上。
“我觉得有点蹊跷。”
霍云深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这么说？”
楚妍盯着车前方，思绪瓢的很远，老爷子提醒她，小心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说的不就是姜欣然？
可她消失了好几天了，楚妍都快忘了还有这号人物。
“我现在说不清楚，再等等吧，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爷子的死，合理又不合理，到了岁数能活一天是一天，今晚睡下了，明天早上能不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
可是楚妍总觉得，老爷子不该就这样走了。
仅仅一次见面，她受的影响还挺大。
人死了还有头七，楚妍能缓两天再去一趟，公司的事还堆在那，天快黑了，她还是让霍云深送她去了公司。
踩着快下班的点，办公区懒懒散散的，干什么的都有。
快下班了，楚妍就不刻意吓唬他们了，她径自回了办公室，一心只有文件。
条条框框她都得仔细看过去，遗漏的话，搞不好得倒赔。
墙上的挂钟走了一圈又一圈，吵闹的办公区逐渐安静的一点声响没有，楚妍伸个懒腰，窗外的路灯发着微黄的亮光。
楚妍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晚饭她都没来得及吃，这会饿的过头，喝口水压了压，从抽屉里翻出了泡面。
加班只有这待遇了。
楚妍电脑上登着微信，老大的头像框突然跳到了最上方，发来的文档，是重要客户的约见时间。
约见只是字面意思，一般都是电话联系，都太忙了，能不当面沟通，楚妍也尽力避免，她拨出第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楚助理，你需要的，我完全能满足你，市面上不会再找到比我好的，还请给我一次机会。”
最多两分钟的时间，要是楚妍没有提起对方的兴趣，那合作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谈不成。
这通电话相当不愉快，对方说的话，意思不清不楚，周边环境不安静，小孩的哭闹，喊叫声，楚妍想立马挂断电话。
“要是实在忙的话，有机会我们再谈。”
楚妍话一出口，电话就被挂断，动作何其快，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吃着泡面，看最新的行程安排，忙起来的话，一天得飞几个城市，楚妍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晃了晃。
——
半夜下了一场倾盆大雨，灵堂里只听见抽泣声，周围三三两两站着人，都是红着眼眶。
霍爷爷到了现场，他年纪大了，起初大家考虑晚几天再通知他，不然那样倔强的人，肯定会天天候在灵堂里。
两老人年轻时就玩在一块，感情不错，好事从不一起，坏事形影不离，逼的两家人，每次教训两人，都得集中在一起。
老爷子走了，霍爷爷站在灵位前，杵了好久，谁拉都不好使。
外头的雨下的猛烈，跟宣泄一般。
晚辈看霍爷爷一直站着不是个办法，搬了条椅子想让他坐着歇会，“霍叔，我爸在天之灵看见了，可是会怪我们待客不周的。”
“你们这群人，存心瞒着我，最后一面我都没见上，那么大个人，现在就成这么大盒子的灰，昨天不是还跟一群人吃饭吗？”
霍爷爷心里不舒服就喜欢念念叨叨的，他一把年纪了，不能用掉眼泪来表达情绪，他都崩了，让小辈们怎么办？
霍云深站在门口，他盯着淅淅沥沥的雨，大脑放空。
雨水砸在各处都是声音，宅子接近郊外，静谧一片，入夜，基本没有多少车辆路过，院子的铁门没有关上。
压根没有人会注意到铁门，所有人都待在灵堂里。
一辆车开进院子里，大雨混淆视线，霍云深眯起眼睛依稀看清楚是辆警车，两警察先下车，一人打开了车后座。
后座里出来个女人，没了车的遮挡，雨点全落在她身上。
霍云深凝视住，一眼就认出了是楚妍。
他拿起门口的伞，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楚妍无奈一笑，撇了撇身上的雨水，“还是坐着警车来的。”
警察的造访，让所有人都很茫然，更多的是心里不安。
“霍爷爷你也在？”
站在灵堂中央的霍爷爷转头，看了看一身警服唤他的男人，正当壮年，眉眼锐利，一身的浩然正气。
秦桓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常年执行任务在外，逢年过节都见不到一回，却也是令老爷子感到骄傲，天天念叨在嘴边的人。
“我爷爷不是自己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秦桓目光凶狠的看向楚妍，他不管她是何身份，怎么样都无法磨灭她是凶手的事实。
“就是我带过来的女人，她害死了爷爷。”
众人诧异，霍爷爷更是不敢相信，他的孙媳妇，什么样的人品，还是有底的，说楚妍是凶手，毫无根据。
任谁都无法将这一切联想起来。
“秦桓，你说警察，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霍爷爷自然也清楚秦桓小子的脾性，正是因为头脑一根筋，才去做了特警，“凭白冤枉了人家可不好。”
楚妍进门以来，受过一道道目光的考究，她一句话没有，不是不想辩解，而是不知道怎么编辑，她满打满算，来这只有两次，相同的，见老爷子也是只有两次。
别说其他人接受不了她是凶手，楚妍自己都没法接受，她坐在办公室好端端的，整栋楼都跳闸，黑漆漆一片，跳出两个人，差点没把她吓死。
楚妍跟秦桓过了两招，都是练家子，谁也奈何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