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长风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霍云俏皮，不服气的吐了吐舌头。
她气的霍云闫说不出话来，自己拔腿就跑。
——
生活激起的波澜一圈一圈，慢慢回归平静。
楚妍一如既往，上班，下班。
最近作息不规律，有时候熬一个通宵赶方案，天天人像是靠咖啡吊着一口气，皮肤没有因为熬夜而蜡黄，就是…没有血色的白。
第一眼看上去便是病怏怏的。
她白天都没精力，哈欠连天，困又睡不着。
老三早就把老板娘的电话号码帮她要来了，楚妍心里建设不行，别人无缘体会亲眼目睹自己的尸体，还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观赏。
是个正常人，下意识的也得逃避。
没错，她在逃避。
正好这几天忙昏了头，把事情忘到脑后，坐在办公室里，一空闲，脑子就胡思乱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朱茵在来面试的路上，楚妍觉得人挺不错，做事细致，平时帮她打打下手足够了，她和人事部打了招呼。
人来了就可以上班了。
她拨了座机号，如楚妍所料，是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
“不要让人再来我办公室里，急事的话，让他们找另外的人解决。”
朱茵应下，初来乍到，她只敢在工位一米以内的范围活动。
她的工作很简单，理解成浑水摸鱼，越发的觉得贴合。
楚妍拉开门往外探了探，看朱茵状态不错，才把门反锁上，用私人号码打了通电话。
前三通都没人接听，她坚持不懈的一直打，万一老板娘没找到手机？
在楚妍最后一通电话，打完要是没接就算了，电话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语气都还是跟那年一样的亲和。
“姨？”
楚妍没办法就此交代自己的身份，她脑子里灵光一现，编造借口，“一个小伙联系到我们，说我们这一具女士是您的故人，您要是想再见见，我们可以安排的。”
“能摸吗？”
忽然蹦出这三字，老板娘知道自己可能会把人吓着，忙解释道，“我是个瞎子，看不见的，只能靠手摸一摸。”
楚妍陷入回忆里，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让她很沉迷，完全不想脱离，“那我这边需要再问问，如果可以，我会联系人把你接过来，谅解你都不方便。”
“谢谢你了。”
老板娘挂断电话，一句话不愿多说，不给人面子。
想到她之前，蛮横起来，一条街的人都不敢惹她，有人欺负她，单枪匹马拿着扫把冲到人门前，吵着嚷着就要砸门。
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真是世间难得。
楚妍依稀记得最后一晚和老板娘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时，她说了一句让人难以忘怀的话。
“这个世界少不了肮脏，要是受不了，那就学着眼不见为净。”
后来，她为什么瞎了，楚妍想，大概是因为她了。
尸体在寇仲手里，就算楚妍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也得主动联系，微信翻到他的聊天框，时间线还停留在霍家晚会的那天晚上。
她简短的发了信息，【有空没有？请你吃个饭。】
寇仲回复信息速度很快，总共聊天的次数一只手够数，他基护秒回，【你可以直接点，告诉我有事要麻烦我。】
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一天到晚，时时刻刻盯着手机。
楚妍的套路被看穿，总之是一点不剩，她懒得拐弯抹角了，太麻烦，干脆把地址时间发了过去。
来不来随他。
待客之道她还是懂的，自然会早到。
楚妍和霍云深说了声晚上约了人，晚点回去，不敢详说，她怕他会翘班，然后坐在她和寇仲边上，死死的盯着。
善意的谎言在一些时候我非常需要的。
楚妍到餐厅，心上压不下的心虚，她是个接地气的女人，定的地方自然不是噱头的高档餐厅。
就是规规矩矩，做东西好吃的小餐厅。
规模不大，是家日料店。
寇仲人没来，楚妍先点了碗乌冬面垫肚子，她怕谈起事情，或者抗击反应的问题…吃不下东西。
太罪过了…
顾着闷头吃面，心无旁骛，满眼都是汤汁和面。
后背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她不知道，等人坐到面前，叼着面，抬头愣愣的看了一眼，把面吸进嘴里，嚼了嚼，吞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丝毫没感觉到被抓包的尴尬。
“你饿吗，先点吃的，咱们吃完再说？”
寇仲笑的温文尔雅，抬手示意楚妍继续，“浪费粮食可耻，你吃完了再说，不急，我有时间。”
按照正常套路出牌，旁人要是看到自己还没到，有求于他的对方先吃了起来，肯定是面上笑嘻嘻，心理mmp，哪还会强调，自己有时间？
早就翻脸不给台阶下了。
楚妍操控着筷子，搅了搅面，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可她能感觉出来，寇仲说的话全是肺腑之言，没有客套。
“你真是个好人。”
“所以我能借尸体让人摸一摸吗？”
跟寇仲拐弯抹角的，反而像是超脱了计划，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所以楚妍开门见山的把话说清楚。
“什么意思？”寇仲没明白，借尸体摸一摸？当今社会，谁还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看楚妍的脾气，遇到类似于这样无理的要求，不应该咋咋呼呼的骂回去？
楚妍把碗推到一边，让服务员收了，她提前和服务员打了商量，看她这一桌多来个人，就能上喝的。
“说来话长，上次见到的那副女尸，是一位阿姨特别想念的人，我不想看她留遗憾，你觉得怎样？我可以给钱。”
寇仲反唇道，“你看我缺钱？”
楚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不放过任何一处，不怕丢面子来说，他身上的牌子，她没见过，瞧着质感，价钱不低。
但人嘛，有时候就要胡说八道，“我看着挺缺的，需要我这桩生意。”
“你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楚妍呵呵一笑，这不是常态吗？生意圈里，大家都一个德行。
“所以霍云深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