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思各异，反正最好是谁都不得罪。
老三晚上比较透明，没机会喝酒，他巴不得多吃点东西好回家睡觉。
饭店的菜色都不错，味道中等偏上，不过楚妍不挑，有啥吃啥，没有爱吃的菜，随便吃点意思意思。
饭局上，不能光顾着吃，她吃两筷子东西，就得抬着脑袋，注意其他人的动向。
楚妍用头孢婉拒喝酒，许多话题便插入不了，她乐的自在，但是存在感不低，总有人会有意的提起她。
“楚助理，最近对哪个行业比较感兴趣？你底下的护肤品，再创业内新高了。”
“是吗？”楚妍轻笑着，随口回复，“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良心？口碑做出去了，还有什么难的。”
她哪能放过气姜欣然的机会，停了几秒又道，“我看姑娘年纪跟我无差，我算是个前辈，想告诉你一声，工作之余，还得问问自己良心何在，做人嘛，这一点很是重要。”
楚妍的言外之意便是姜欣然没有良心这东西，她干的那些事，有哪一桩一件能搬上台面，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内涵一二句，不痛不痒，姜欣然脸色都没带变化，“先谢过前辈的提点了。”
“别客气。”楚妍酝酿的后招较为狠些，“但愿你喝了那么些酒，一觉睡醒以后还能记住我的话。”
空气中很快弥漫上火药味。
老三对姜欣然的印象太深刻了，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他没想到，她的动作那么快，才多久，就又用新的身份和他们见面了。
楚妍得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妥妥的前辈样，她身份公布于众的那一刻，地位飙升，在圈内有一定的话语权。
就算她当场把姜欣然赶出去，也没人敢有一月。
只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事情，不符合身份，再说那样的蠢事，干了只会给霍家打压她的机会。
楚妍没傻到那个地步，心里不痛快就不痛快吧。
这顿饭吃的万般不如意，她面上没情绪可言，大大方方的让姜欣然看着。
半小时后，在大眼瞪小眼中，饭局结束。
局上都是聪明人，看的出来楚妍跟新来的小姑娘有渊源，自然不会让两人独处。
有的老总客气的要送姜欣然回去，她礼貌的拒绝，目送完所有的人，剩下自己和楚妍还有老三的时候。
她松了口气，肩膀往下一沉，似乎卸下人前的伪装。
“楚妍，好久不见？”
“没有多久吧。”楚妍手上拿着瓶矿泉水，两手来来回回把玩，手捏着塑料袋声音，一点一点的在放大，“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姜欣然谈笑风生一般的轻松，“谢谢夸奖，千年吗？挺好的，能碍你眼那么久，我感到无比的愉悦。”
老三噗嗤笑了一声，替楚妍说了句话，“真是看的起自己，你也配碍着她的眼？家里没有镜子我这就差人送，别客气。”
“你说你身边怎么天天围绕着男人？”姜欣然不为所动，置若罔闻道，“都是有家室的女人了，不懂得要避嫌吗？”
人有点时候，嘴脸和气质还真是自相矛盾，楚妍盯着她尖酸刻薄的嘴脸，无法想象到，令人遐想，低俗的言语，怎么会从气质文雅的姜欣然口中说出。
“反思自己思想为什么那么龌蹉吧。”
楚妍抬步要离开，还是被姜欣然的声音阻止的停下脚步。
“真不清楚霍云深怎么受的了你这样不为他着想的女人。”
场面静了静。
老三愣住了，他不知道姜欣然抽的什么风，真想回身抽她嘴巴子，可惜他不打女人，何况是会脏了手的女人。
下一秒，他目睹楚妍掂了掂矿泉水瓶，及其有水准的正中姜欣然的面部中点。
“我男人都没意见，管好你自己。”
楚妍头也不回的往停车场走，她脚步挺快的，看着她的背影，老三感觉到她全身都在用力，脚底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姜欣然的脸。
他启动车送她回去。
路上楚妍没说话，安静的坐着，眼睛盯着窗外。
“妍姐，你不要把那女人的话太往心里去。”
楚妍回正脑袋，一脸的漫不经心，“我跟个智障计较，我得多闲？”
行吧，不计较就行，老三识相的闭嘴，专心开了段路，想起什么，从车里找出玉佩丢给楚妍，“都给忙忘了，这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地摊几百块钱淘来的玩意。”
楚妍嘴上这么说，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神色呆滞，陷入记忆里。
上一世的某一天，雨下的真的特别大，雨点砸在脸上都有痛感，她在雨里半睁着眼睛，躲在屋檐下，冷风路过，打了寒颤。
正是在那时碰见了年轻的老板娘，她眼睛明亮亮的，楚妍感觉她眼睛里有整个世界，所有人向往的世界。
也许是她确实太可怜了，老板娘收留她，教她生存之道。
她生活拮据，确也舍得花上一笔钱去为楚妍算命。
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和老板娘说要找到一块玉佩给楚妍戴上，能消灾，运气好的话，命格能被改变。
后来，那块玉佩戴到了死亡。
楚妍握着玉佩，背面有划痕是因为老板娘想让她记忆更深刻，挑了黄道吉日划上的一道，想一帆风顺的意思。
多虔诚都没用，最后死于非命，生活的致命一击，人性的可怕，世界的灰暗，来自各种的摧残之下。
老板娘对生活也抱不起希望，还没了一双眼睛。
“你知道老板娘的眼睛怎么没的吗？”
“被人挖的。”老三知道这事，心里小小的震撼了片刻。
楚妍百感交集，心里打碎了许多不同的调料，五味杂陈的。
由于到家，她坐在车上，整理好情绪才下车，手关上车门，“回去路上小心点。”
铁门到家门一小段的石子路，楚妍走的异常慢，走出了过奈何桥的既视感，行尸走肉，灵魂出窍。
进家门不早了，客厅里没有人影，管家回房休息，门口有两双皮鞋，楚妍想大概是有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