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深盯着医生的电脑看，几分钟的就完事，医生让他出去扶着人出去。
能让他直接带着人出去，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晚上的医院略显冷清，却又哪都不乏灯火，分化出的道路，行人三三两两，楚妍脸上拂过晚风，她醒神。
“没事，就回家吧，下次再也不乱去那些地方玩了。”
闯了两关，没见楚妍露出害怕的神色，一直无波无动的站在最后，霍云深觉得她被吓到惊慌失措的可能性不大。
他问道，“仔细想想进去之后的细节，我想起来，录像上，显示的是你扑在门上，脑子应该是有缓冲的，不至于短暂性的意识丧失。”
霍云深似是把云雾拨开，窥探到了表层的真相，他理清楚，楚妍恍然大悟，可脑子就是浆糊成团，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事没有就此翻篇，两人一致，默契的让人多留意。
——
楚妍开设的新项目，耗时耗力，她只要进了办公室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一来二去嫌麻烦，干脆住在公司。
她连轴转了几天，坐久了突然站起，都要双眼发黑，扶着桌子稳住重心。
公司所有员工都没有缺席这一次的工作，关键时刻，个比个的给力，没啥让楚妍操心的地方。
隔着堵墙不方便办公，她人坐在会议室里，调了核心人员，就在会议室里实行办公，有事抬头便能交代了。
楚妍抱着电脑，一刻不舍得分神的跟进。最终的决策案有了雏形，她才分散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办公区总共有五个小组，忙的自顾不暇，忙的乱成一片。
硬骨头是要难啃许多，但是想想最终拿下后，丰富的奖金和调休，大家就又有干劲了。
公司管吃喝，朱茵负责一日三餐，她还买了毯子，供休息时盖一盖。
所以，就算工作累成狗，公司也不比自己的狗窝差。
所有人勉强算是无怨无悔的加班。
这一天深夜，两场短暂的会议过后，楚妍深化要求，她要求尽善尽美，为了之后的进展顺利，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纰漏。
“赶在明天早上之前把策划案落实了。”
楚妍想了想又说道，“再赶一份备用的策划案，以往万一，节奏可以慢一点，明天策划案通过，先放一批人回去休息。”
朱茵点头，把姜欣然最近的动向呈在她眼前，“额…这个是霍总让人带给你的。”
忙到靠精神食粮填饱自己的楚妍，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她知道姜欣然掀不起大的风浪，顶多给她使绊子。
楚妍都懒得跟她浪费时间，她随意看了几张偷拍的照片，姜欣然出入的公司，和她都有那么点的关联，还真是居心叵测。
“看看私底下和她有来往的人，名单调一份给我。”
朱茵应了一声，抱着堆文件走出会议室。
楚妍端着电脑，返回办公室，看会议室外倒了一大片的人，默默的把灯关了，个别几个感受到光线的变法，瞪着眼睛，好奇看向她。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刻意的用嘴型表达，“睡会吧，身体重要。”
走进办公室，楚妍一眼就看见倒在沙发上的老三，垂落在旁的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
她无语的用腿碰了碰老三的腿，“你打着电话还能睡着？真是个人才。”
半梦半醒的老三打了个嗝，他不是撑的，就是睡的一肚子气，“喂？姨，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他把免提打开。
一道熟悉的女声缓缓响起，说话语调慢悠悠的，竟透着沧桑的味道，非常的好辨别，楚妍立马精神了，竖起耳朵听。
“我碰到之前负责小琴案子的警官了，他告诉我，小琴的案子了然，奇怪就在找不出凶手，指纹是查无此人。”
老三低垂着眉眼，脑子浑浑噩噩，却还是觉得离谱，他道，“这怎么可能？姨，你会不会被人骗了。”
老板娘眼睛瞎了，光靠声音辨别以往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据他印象中，有些人的嗓子可以控制，达到变音的效果。
“谁没事骗我一个没钱还瞎了的中年妇女？”
老板娘把话说的太直白，老三尴尬的张张口，一时接不上话，提着气音笑了笑，“有道理，不过，姨，你一个人还是要多多注意，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人立马飞过去。”
“竟会贫嘴。”老板娘声音婉转一变，好像死气沉沉，混沌的天地里，聚起一束光亮，引着土地里的植物冒出了头，“我不想小琴死的不明不白，希望下辈子，有人会好好善待她。”
在一遍听着的楚妍，几欲想说话，艰难的一次又一次的把话憋了回去，鼻子忽的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办公室里没外人，老三是知情人士，他爬起身把门反锁，“会的，她的人生伴侣，会把她当作祖宗供着的。”
“……”
楚妍那少的可怜的泪意，硬生生的被句话堵了回去，她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你下次见着霍云深，记得和他重声一遍。”
话说的太快，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她连忙噤声，眼神怅然的盯着手机。
老三也怕老板娘听见刚才楚妍的回话多想。
在电话里鸦雀无声的这一点儿时间，她格外的难熬，似是有人用楚妍的身体磨刀，一遍又一遍，她的菱角全无，平滑的反光。
如有一秒，楚妍又如释重负，倒是比她纠结许久，忐忑不安的说出口要好。
“三儿，是在忙工作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板娘性格孤僻，从来不让人摸透想法与行事作风，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老三说话的机会。
“姨是个很温柔的人。”
话出有因，尽管老板娘有时候阴晴不定，蛮横无理，老三在她的一言一行中，渗透出不少世间层层挤压出的和缓。
她的一句三儿，他想，什么样的烦恼才能称的上烦恼二字？
“的确，斯文入骨，柔我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