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林泉生气着大声叫嚷的时候,徐凤年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王林泉的身后,在下人的提醒下他才注意到。
“世子殿下,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害了你。我辜负了王爷的信任。”王林泉快走两步跪倒在地,此刻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甚至于悲痛的连鼻涕都出来了。
现在却轮到徐凤年懵逼了,刚才看到王林泉在发怒,以为是和魏山河起了什么冲突,他还想着怎么化解才好,可现在来看怎么还和自己有关系啊。
“起来再说。”徐凤年声音冷冷的说着,随后转身就走进了庭院之中。他面带愁容,心中怒骂着徐骁。恐怕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在徐骁的计划之中吧,这个被人操控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随后,王氏家族的大厅。
徐凤年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王林泉,“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徐凤年这么说,王林泉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似乎胸腔之中有着万分的无奈。
“恐怕是徐骁想用这王氏一家的性命换你顺利度过青州吧。”看到王林泉吞吞吐吐的,魏山河冷笑了一声,随后对着众人说道。
徐凤年听到之后脸色瞬间变了,瞪着王林泉好像是想知道魏山河说的对不对。
“唉。不怪大将军,是我愿意这么做的。”王林泉叹息了一口气,此刻他好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啊?”王初冬是第一个尖叫出来的,随后就跑到了魏山河的身后,探出来了一个脑袋警惕的打量着王林泉,生怕他强行把自己带走。
魏山河揉了揉王初冬的脑袋,示意她不用这么紧张,可自己的这个举动全部被姜泥看到,她恶狠狠的瞪着魏山河,让魏山河尴尬万分。尤其是呵呵姑娘还装模做样的学着。
“王叔,我记得在我小时候的说过,人应该为自己的亲人而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徐凤年站起身来,把跪在了地上的王林泉重新扶到了椅子上。
王林泉听到此话明显的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确隐隐约约的说过此话。
“可是……”王林泉还想要说什么,却直接被徐凤年打断了。
“对于我而言,整个北凉就是我的家,北凉的子民就是我的亲人,而你们这些北凉老卒就是我的长辈,更是亲人中的亲人。你这样做这不是让我背负上残害手足的骂名么?”
徐凤年越说越激动,转过身去重重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看样子十分痛心王林泉的这个做法。
“世子殿下,您的命可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一家老小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您的一条命啊。您活着可比我们活着更加重要!”王林泉不死心,此刻又跪在了地上声情并茂着诉说。
而王氏家族的其余族人都站在了一旁不敢说话,虽然他们不同意王林泉的做法,可是在他的巨大威压之下,他们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语。
似乎整个家族之中,只有王初冬敢忤逆王林泉的命令。
“你这是在放屁!”徐凤年猛然转过头来,凶狠的目光看着王林泉,让他在某一瞬间好像是看到了大将军。
果然是世子殿下,和大将军发怒的时候如出一辙。王林泉并没有恐慌,反而看着这一幕万分的感慨。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的话我还做狗屁北凉王!连自己的子民都没有能力护住,我干脆趁早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好了。我拿你们当亲人,可你们却把我当白痴!”
王林泉听到了这个话之后,猛然只见就把头抬了起来,脸上露出来了震惊之色,随后又变成欣喜。
“世子殿下愿意继承北凉王位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自己听说世子殿下不愿意继承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暴露身份前往北凉当面骂徐凤年一顿。
徐凤年被这个问题弄得气消了大半,随后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都不愿意坐这个位置,是因为他知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的道理,他之前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守护住北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徐凤年心性愈发的坚韧。
见到世子殿下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他连忙从地上起身,随后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外,看着湛蓝的天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斑鸠!大张!李疯子!你们听见了没有,世子殿下总算是愿意继承北凉王了,咱们北凉军后继有人了啊。你们在天上可得好好保佑咱世子殿下,保佑咱们北凉啊!我今年过年一定多给你烧点纸。”
众人看着王林泉的举动,不知不觉的湿了眼眶。尤其是徐凤年,他的感触是最深的。因为王林泉嘴中的那些人自己都认识。都是把他当比亲生儿子还亲的人看待。
尤其是大张,在王妃生气罚站徐凤年的时候,他还偷摸的给幼小的徐凤年带来了鸡腿,被王爷发现了之后让他与徐凤年一块罚站。两个人面对着墙眼神对视了一下后,当时幼小的徐凤年也就没有那么委屈了。
之前一幕幕的场景在徐凤年的眼前快速闪过,让徐凤年的眼泪花花往下落。
当年妃子坟一战,那些人都死了啊,死的非常惨烈,连尸体都没有成功拼接在一起,弱小的徐凤年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不知何时,徐凤年缓缓走到了院中,扑通一声也在王林泉的身旁跪下,然后郑重地磕头,等到再起身地身后两个眼睛都肿了。
“王叔,你放心吧。我既然愿意做北凉王这个职位,那么我就有能力守护好你们所有北凉将士。你们在我心中比在徐骁的心中还要高。”
徐凤年用手快速摸了摸眼泪,拍了拍王林泉的肩膀,眼神万分坚定。
而王林泉也被徐凤年感染了,重重点着头,看着面前的徐凤年万分的亲切。
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宁峨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的心中依旧不服徐凤年,但是也不得不说此刻对他的抵触少了很多,好像也不是那么厌烦徐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