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得到消息晚,碎玉轩离翊坤宫远,两人是在门口遇上的。
康如芸闻听甄嬛到来,生怕原主开口,立刻起身,朝年世兰行了一礼,“还请华妃娘娘宽恕,采月和小施纵有不妥当,可事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们。”
她将原主的话一字不差说出来,年世兰也配合着演戏,最后成功留下采月和小施,换掉翊坤宫的侍卫。
此时的甄嬛虽然担心沈眉庄,奈何恩宠平平,并不敢逾矩冲到床前,只是看着康如芸,对她有些感激。
“沈妹妹在翊坤宫地界出事,到底是臣妾有失,臣妾想将功折罪,留沈妹妹在翊坤宫调养,直到身子痊愈。”年世兰跪在皇帝面前,十分诚恳道:“还望皇上成全。”
康如芸内心冷哼一声:这是想在皇上面前装贤惠?
她转念一想,未必,华妃尚在禁足,这是想利用沈眉庄争宠吧?
“华妃娘娘和睦六宫自是贤德,只是嫔妾听闻华妃娘娘一向身子不好,若是将眉姐姐的病气过给娘娘,岂不是眉姐姐的罪过?嫔妾以为,待明日眉姐姐醒来,应先挪回存菊堂才是。”
康如芸说罢,冯若昭也附和。
年世兰当着皇帝的面白了冯若昭一眼,冯若昭低下头去,年世兰又用阴阳的语气嘲讽康如芸:
“眉姐姐?本宫只知道莞常在和沈贵人交好,却不知康贵人和沈贵人也这般姐妹情深,倒是难为康贵人,如此费心。”
康如芸立时跪下去,“娘娘玉体抱恙少在后宫走动,不知道诸位姐妹关系亲厚亦属正常,在妹妹心中,也当娘娘如亲姐一般。”
年世兰倒是不客气,“尊卑有别,康贵人高攀了。”
康如芸想过华妃嚣张,没想到皇上在也这般嚣张,一时无言,看向皇帝,声音弱弱道:“皇上……”
这矫揉造作的样子,也太不甄嬛了,能不能立稳你的人设啊?
年世兰瞧着这副模样,还真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咬牙骂一句“狐媚东西”,可她又没有“狐媚东西”的倾国之貌。
罢了,不抬举她。
“夜深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也不宜太过操劳,这里有太医和宫人们伺候着,大家还是散了吧。”
甄嬛终究是忍不住,跪在皇帝身前,“眉姐姐与嫔妾自幼一同长大,可否请皇上和娘娘允准,让嫔妾留在这里照顾眉姐姐。”
烛光似雾,美人如隔云端,甄嬛本就一直病着,现下满脸担忧,可不是我见犹怜么。
正牌女主来了,这光环,岂是康如芸能扛得住的?
皇帝忍不住多瞧了甄嬛两眼。
年世兰余光飘向康如芸,果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这就是命运的区别。
她拼尽全力,于甄嬛却是毫不费力。
放心吧,本宫一个都不成全。
年世兰缓缓开口,“莞常在非要留下,是不相信本宫,还是不相信太医院?”
“嫔妾不敢。”
皇帝不忍甄嬛被年世兰刁难,“夜里凉,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今日事在年世兰意料之外,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并不多,她本想等众人都走后,单独来看沈眉庄,却不想皇帝跟着进了正殿。
“皇上不跟康妹妹回关雎馆吗?”
“华妃希望朕去旁人那里?”
皇帝张开双臂,等着年世兰伺候宽衣,年世兰转身还想让颂芝她们来,结果身后的朱帘早已落下,内殿的门被锁死。
颂芝和吟香早没了身影。
最爱皇帝的华妃怎么能不耐烦呢?
她只能亲自动手帮皇帝脱衣服。
“你似乎很不喜欢芸儿。”
眉儿、容儿、芸儿,他以后要是敢叫自己兰儿,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塞他嘴里,让他看看自己有多恶心。八壹中文網
“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
原剧里这个阶段的年世兰本就大胆,况且今天她还不想侍寝,也不怕现在冒犯皇帝,“后宫的姐姐妹妹,臣妾一个都不喜欢。”
皇帝本还以为她会装大度,没想到如此坦诚。
倒是令人意外。
“那华妃是喜欢朕?”
“臣妾不敢。”年世兰将他的外袍搭到衣架上,转身继续,“臣妾一无先皇后之貌,二无先皇后之德,琴棋书画样样什么都不会,只会忤逆皇上,不敢喜欢皇上。”
“从无人敢在朕面前提起纯元。”
现在有了。
年世兰正欲开口,皇上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你这般使性子,可是因为朕许久不来,怨怼朕?”
“臣妾不敢。”
年世兰开口说话,呼吸时,皇上身上的气味钻进年世兰鼻腔。
好重的脂粉味。
应该是关雎馆的味道吧?
才抱过别的女人,连衣服都没换,就要换人睡,他真的不嫌恶心吗?
他不嫌,年世兰嫌。
年世兰将皇帝推开,咳了两声,“臣妾身子未愈,不能服侍皇上,想必莞妹妹、康妹妹还没走远,皇上若是需要,臣妾遣人将她们召过来。”
“怎么?华妃是想让朕在你的寝宫与别人在一起?”皇帝紧握着年世兰的手腕,“华妃不是说讨厌那些姐姐妹妹吗?”
千鲤池离翊坤宫那么近,放眼整个后宫,谁敢在她的地界撒野?
皇帝不是看不出来沈眉庄落水是何人所为,只是有些看不明白年世兰,她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要获得宠幸吗?
现下他如愿过来,为何她还要上演这出欲拒还迎的戏码?
皇帝忽而用力,将年世兰推到床上:既然想要,便成全她。
年世兰起身要走,被他欺身压下。
“皇上,臣妾今日受了风寒,真的不宜侍奉圣架。”
被区区后宫妇人算计,已是冒犯天威,眼下她的抗拒,更是将皇帝的怒火直接点燃。
若非有年羹尧在,华妃敢对沈眉庄下手,草菅人命,方才在偏殿,皇帝就已下令将她关进大牢。
可是有年羹尧在,即便他是皇帝,即便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无能为力,不仅要假装无知,还要一再纵容她的言行无状。
堂堂天子,却要被臣子限制,这才是他动怒的原因。
年世兰眼看躲不过去,试图用言语安抚,“皇上您息怒,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
皇帝的怒气已经息不下去,他双手扯开年世兰的衣裳。
布帛撕裂夜空,胭脂色寝衣,一分为二,落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