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含血喷人!”
“姐姐不过是随口猜测,妹妹怎还动怒了呢?”
曹琴默的冷静,衬的瓜尔佳文鸳格外心虚。
瓜尔佳文鸳正要反驳,余光瞥见皇后脸色阴沉下去,忙离座跪下,道:“娘娘明鉴,嫔妾一心只为娘娘谋算,绝无二心!”
“倒是你!”瓜尔佳文鸳忙不迭将矛头对准曹琴默,“你从前便跟着皇贵妃,而今又将公主养在皇贵妃身边,只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定是你将计划泄露给皇贵妃的!”
瓜尔佳文鸳的话,好似铁拳打在棉花上,曹琴默四两拨千斤,轻松道:
“妹妹自己被收买,怎的在这里倒打一耙?”
曹琴默并没有追着不放,她看向皇后,忽然伤感起来,“可怜臣妾的温宜,出生难产、幼时体弱多病,臣妾一夜夜不眠不休将她养大,好不容易……”
她离座蹲在皇后脚边,“臣妾身为公主生母,每次见公主,都要去想尽各种法子,才能见到臣妾的温宜,瓜贵人上次还说臣妾的温宜被教养坏了,臣妾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求皇后娘娘垂怜,将臣妾的温宜要回来吧。”八壹中文網
曹琴默爱公主,有目共睹。
年世兰的身份,皇后早前也的确问过曹琴默年,曹琴默当时就给出了否定,是皇后心中存疑,这次又听了瓜尔佳文鸳的话,有意瞒了她。
只叫她利用温宜下毒。
她当时虽有所顾虑,却也听命行事,事情做的一点痕迹都没留。
皇后对她还是满意的。
“曹嫔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后伸手扶道:“公主的事,本宫说过会为你想办法,自然会为你想办法。”
瓜尔佳文鸳一看这架势,皇后信了曹琴默,岂非疑心自己被年世兰收买?
她连忙解释,甚至抬手起誓,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投靠翊坤宫。
皇后心中有疑,也未表现出来,只道:“事已至此,都安分些,莫要再惹事端。”
然后找借口将瓜尔佳文鸳支走。
曹琴默起身落座时,瞥了眼瓜尔佳文鸳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蔑笑,待她离开,又道:
“娘娘现下当真要按兵不动?”
眼前的局势明显对皇后这边不利,自然是该退守的,而曹琴默的话,明显是要劝皇后再行动。
皇后向来用人疑三分,吃了昨晚的亏,她愈发谨慎,“曹嫔这是有什么‘好’主意?”
曹琴默老老实实摇头,“娘娘现在按兵束甲是上上之策。”
“那你刚刚的意思是……”
“昨夜之事皇上虽无明旨降罚娘娘,显然也是疑心怪罪娘娘您的,臣妾来时听说,皇上已经叫人在查福果和补汤的事情……”
“疑心又如何?补汤是御膳房所为,补方是太医院所给,福果是萨满法师提供,如何也查不到本宫身上来。”
在做之前,皇后就已经为自己想好退路,连替死鬼都不必找。
下药这整件事跟她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关系。
皇帝便是有疑心,也无证据。
“可是娘娘,疑心才是最可怕的。”
曹琴默眼神坚定看着皇后,直看到皇后眼底的动摇,才继续道:“此番起疑,日后便再难信任,他日皇贵妃再出事,难保皇帝不会直接降罪娘娘,到那时,娘娘该怎么办?”
“你是说皇贵妃要栽赃本宫?”
“娘娘认识皇贵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贵妃其人并不复杂,也就是警惕性高些,防范别人还行,想要用谋略。”曹琴默嗤笑一声,“她的智慧实在比不上娘娘您。”
“她便是有那个心思,也实在没那个本事。”
曹琴默三两句话,轻易降低皇后对年世兰的警惕。
她又刻意压低声音道:“臣妾是怕旁人在拿娘娘当刀子使。”
“旁人?”
皇后被这么一提醒,心里模糊有了个想法,却又觉得不可信。
曹琴默也不直说,只道自己多次瞧见安陵容去承乾宫、延庆殿,暗指瓜尔佳文鸳是在听从齐月宾的调遣,故意让皇后出面对付年世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皇后一直没把齐月宾当回事,以为她跟年世兰有仇,甚至还想拉拢她,现在想来,倒是自己大意了。
以她的心思,未必看不清当年那碗送子汤的深意。
怕是这么多年里,她记恨年世兰的同时,也在记恨自己吧?
经曹琴默提醒,皇后联系前后种种,相信齐月宾这是在用自己的手对付年世兰。
只是昨晚的事情应该也在她意料之外,否则她不会留下看戏。
皇后思量再三,“如此看来,年氏与霍青云有染一事,暂时还不能提。”
“不!”
曹琴默果断否定,“便是要现在趁热打铁才好。”
皇帝疑心自己、瓜尔佳文鸳又不是自己的人,如此被动的局面,再让瓜尔佳文鸳出面,这是对付年世兰吗?
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往冷宫送。
皇后并不赞同。
“娘娘有顾虑,臣妾明白。”曹琴默并不着急,“只是皇上如此盛宠皇贵妃,此举若成功,皇贵妃必然受罚!”
皇后也不是个傻的,“若不成功呢?”
“不成功,便叫瓜贵人顶了下药的罪,承认一切都是她恨毒了皇贵妃所为,如此,皇上对娘娘的疑心,也尽可消了去。”
听上去百利而无一害。
奈何她对皇帝了解不够深,起疑容易,想要消了疑心,实在难。
皇后满脸不信。
曹琴默循序渐进,“若叫皇上只道背后指使之人是端嫔,娘娘觉得,皇上还会疑心娘娘吗?”
“端嫔?”
“她在背后捣鬼,意图坐享渔利,设计娘娘与皇贵妃斗,娘娘为何不能设计她与皇贵妃斗?”
曹琴默循循善诱,“娘娘细想,敬妃和端嫔都只是顺势说了那么几句话,为何最后,一个只是去了协理六宫之权,而另一个降了位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