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上官玉清在内心对元博有所改观之际,两人也随之步入诏狱。
距离上官锦的牢房不远处时,元博从上官玉清手中接过了食盒,转而道:“婉君,你在此处等候。我与魏公有些话要说,无事你莫要惊扰。”
上官玉清微愕,狐疑道:“你们要说什么?”
元博并没有多说,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转身走向牢房。
牢房中。
上官锦的状态相比之前萎靡了不少,见到元博提着食盒走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冷笑着:“怎么?上次让你传话,你没照做?你的主子不来,你又来作甚?给本公送断头酒?”
元博正色道:“既然魏公早有所料,又何必多此一问。”
上官锦哼了一声:“他不愿见我?”
“元某并不知道魏公所说的“他”是谁,但倒想问你一句。魏公可甘愿一死?”
“哼!生又何惧,死亦何哀?只是恨不能将你这奸贼大切八块...”
“听得出来,魏公深知是何人在背后构陷于你。而你对他只字未提,却对元某字字诛心,倒是让人难以理解。元某当真想对你怎样,今日你岂还有命在?”
听此,上官锦顿然语塞。
元博肃然,将酒菜逐一摆到上官锦面前,接道:“听着!此话,元某只说一遍。你若还想活着见到你女儿,就按我说的办。”
说着,便将皇后送来的指认书拿了出来,接道:“这是上官家所有人对你的指认书,上面的笔迹你应该认得,当知并非元某伪造。如今,你只需亲笔写下一份认罪书,承认勾连逆贼柳无情之事,乃是你一人独断,无关其余人之事。诛连三族的责罚,便可免去。”
“若说当今朝廷还有人希望见到你活着走出诏狱,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人。她既愿信任元某,魏公又为何对我处处防备?而且不妨再和你直言,你的女儿上官玉清,此时就在诏狱中。”
元博指向了距离牢房不远处的上官玉清,深沉道。
上官玉清虽是易容的状态,但上次她跟随元博而来时,上官锦已然听出了她的声音。
而元博此举的用意,便是要尝试获得上官锦的信任,继而让他开口。
不论是公主被绑案,还是三师暴毙案,皆由那本不知作用的“名册”而起。
上官锦作为名册的持有者,必然在心中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若是能让他自己开口,则会免去大部分不必要的麻烦。
将上官玉清和皇后给的“指认书”带来,潜台词便是:连皇后和上官玉清都信任我,你上官锦有何理由不信?
以此冲击上官锦内心的“顽固”,使之动摇。
上官锦明显色变,阴晴不定的神色,却仍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元博一摆长袖,转身道:“言尽于此,魏公自己斟酌,是要将你知道的秘密带进棺材,还是元某合作。”
说完,随即状若要走。
即将走出牢门时,上官锦忽然将他叫住:“站住!认罪书我可以给你,取纸笔来!”
元博心中一喜,回身小声道:“只有认罪书吗?魏公就没有其他的想说?例如,那本名册上的人名代表着什么?这些人与此案有何关联?背后构陷你之人是谁?到底是何人有此本事,让你愿死也要替他保守身份?”八壹中文網
上官锦却置之不理,重复了一声“取纸笔来”。
元博颇感无奈,却也只能先命人取来纸笔。
一番龙飞凤舞后,认罪书写完,递给元博之时,上官锦道:“拿去!”
元博接过,待墨迹稍稍风干后收入袖中,接道:“魏公还是不愿直说?”
上官锦看了他一眼,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回道:“你无需多言,此事若从我口中说出。那么上官家三族,才是真的因我而亡。背后之人的身份,知者必死。”
元博道:“魏公执意隐瞒,若真是为了家人着想。那元某倒是有一计,既可保你家人无忧,又能令你逃出生天,你可敢做?只是事后,希望你能道出实情。”
上官锦闻言,却是轻笑:“罢了吧!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放了我。”
元博也是一笑,走近几步,凑在上官锦耳边,轻语道:“明日我会带着你的认罪书,进宫向陛下述职结案,不日你便会被处斩。行刑之时,会有人将你调换,你无需多问,尽管跟着那人走就行。本官有监斩之权,把你弄走也不是做不到。”
上官锦愕然道:“你...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元博微微一哼:“是谁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死还是想活。”
言尽,元博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外。
狱卒即将把牢门重新关闭时,上官锦又猛然叫道:“元博...”
元博止身,再次支开狱卒后,折返回去:“魏公欲言又止,可是还有什么要说?”
“皇后既然愿意信你,那本公倒也姑且信你一回。此事背后的牵扯,本公虽不能说出。但可以告诉你一点。三师暴毙,并非偶然,下一个死的必是司空淼。你既能查到名册,想必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在司空淼身上,或许有你想知道的。司空淼曾进过宫...”
上官锦若有隐晦地说道。
元博听后,却猛然一惊。
司空淼已死,上官锦身在诏狱中并不知情。
上次来见他之时,元博也只是说了三师暴毙而已,并未提及司空淼。
而上官锦知晓三师暴毙之后,竟能联想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且上官锦特意指明司空淼曾进过宫,又想暗示什么?
司空淼乃京城名医,除了看病治人,他进宫还能做什么?
等等!看病...
下一刻,元博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徒然大变起来。
也顾不得再向上官锦询问什么,机械性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但司空淼已死。魏公即便想让我救他,也已经晚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同样震惊不已的上官锦,带着上官玉清离开了诏狱。
寺丞室。
元博对上官玉清说了一声,让她先回家,自己则进入房中,门窗紧闭,提笔在纸上默默的梳理着某种“关系”...
上官玉清虽有所不愿,但见元博此时严肃的模样,也只能先行回去。
刚推开家里的大门,上官玉清却看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目光不善地站在面前。
她记得离开时,家里的门是锁住的。
方才她也是打开了锁头才能进来,大门显然没有被人强行打开过的痕迹。
那这两个大汉是怎么进来?
大小姐脸色一变,但还未及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丑女张余,你这次还不衰在本宫(公)...子手里?”
话声刚落,便见到萧玥儿带着桂芝,从两名大汉的身后走了出来。
经上次一事,萧玥儿已然知道上官大小姐的泼辣,但此时她带来了两个“帮手”,已然有恃无恐。
“来人!给我撕了那丑女的嘴!”
两名宫中侍卫扮成的锦衣大汉得令,抬手抓向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