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中的搀扶下,陈北海一瘸一拐地向自己屋子走去。
刚下城头,就看到前方有三个人在远处等待。
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魁梧雄壮的汉子。
一个身穿白衣,只是站在那里,便宛如谪仙人的俊美男子,以及一个一身青色衣衫,面容棱角分明的男人。
这三人正是神道武夫郑泽、飞升境剑修陈错生和同样是飞升境的宗垣。
郑泽哈哈大笑。
“陈北海,你小子不愧是跟我在城头学过拳的人,在这无间幻境中,没丢老子脸!”
陈错生则是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同是陈家一脉,他早已将陈北海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陈北海,你没受伤吧?”
话还未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灵气浓郁的药丸。
郑泽拍了拍陈北海的肩膀,朝着他努了努嘴。
“这枚丹药,可是小阿生用一个上五境妖族的脑袋换来的,整个剑气长城都没几枚!”
陈北海服下丹药后,只觉得一股暖意充斥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因为脱力而导致的不适感,也一下消失。
此时的他,总算能不靠他人搀扶,自己站立起来。
那股丹药并未被自己全部吸收,还有一些剩余灵气,在自己丹田中徘徊不断。
他竟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的体内气机仿佛到达一个瓶颈。
陈北海赶忙开口:“多谢陈剑仙!”
看到陈北海竟与自己如此生分,陈错生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宗垣上前,拿起陈北海的隔壁为其搭脉,略作沉思后,开口道:“你的身体气机运行平稳,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做好进入玄天境的准备吧。”
陈北海向三人一一谢过,又看向商中。
“我现在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无间幻境里,多谢了。”
商中突然回避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什么谢不谢,都是兄弟!”
然后转身,向商家私宅的方向跑去。
回到自己房间的商中,对着镜子突然摘下一张人脸面具。
秀发倾泻而下,此刻镜中出现一个姿容绝美的年轻女子。
陈北海独自回到自家宅院,来自浩然天下的吴桐早就在宅院里等待多时。
他看着十分正常,没有半点受伤痕迹的陈北海,心中颇为疑惑。
现在陈北海的威名已经传遍了剑气长城,无间幻境中,中五境的陈北海竟直接杀了不知靠什么方法,进入上五境的李丛风。
可看着眼前这个神态自若的少年,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过恶战的样子。
难不成对陈北海来说,越境杀人,就这么轻松?
陈北海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于是开口道:“吴兄,你这猥琐的眼神,是在看我吗?”
吴桐讪笑一下。
“北海兄对自己的姿容很自信啊,不过放心,我性取向正常,没那断袖之癖。”
我语气一换,神色认真。
“三日之后,就是玄天境开启的时间了,我虽没进入过玄天境,可还是听说过一写的。”
“这玄天境乃是上古神灵遗迹,里面有无数阴险机关,进入玄天境后,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另外,玄天境中有一处海市蜃楼,里面有无数由万年前的神灵意志凝聚而成的假人,这些意识体手中有无数天材地宝,你可用在别处搜集而来的宝物与其进行交换。”
陈北海竖起耳朵,不敢错过一个字。
吴桐盯着他的双眼,郑重其事道:“还要最重要的一点,进入玄天境的资格中,不仅有人族,还有蛮荒妖族。”
“在那玄天境中,不要轻信任何人,因为为了机缘宝物,你无法确定上一秒还在跟你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暴起杀人。”
吴桐挠了挠头。
“以上都是我在浩然天下时,观看镜花水月时听说的。”
“至于真不真,我就不确定了。”
陈北海朝着他一抱拳,没有开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剑气长城,李家私宅。
李丛云的尸体躺在大堂中间,而李家家主,李沐白则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那模糊人影冷哼一声。
“你们李家真是一群废物,白白浪费我的一枚丹药和剑丸,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整个大堂寂静无比,只有李沐白汗水掉落的声音,啪嗒作响。
那迷糊人影走下主位,朝着李丛云的尸体一点,那已经彻底死透的李丛云竟猛的睁开了双眼!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忿怒相每日早晚各来一次,为陈北海输入内力,压制深入骨髓中的那缕阴冷剑意。
这个工作对于忿怒相来说,显然很不轻松。
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水。
“我这六次为你注入内力,已经可以短暂帮你压制那缕剑意七天。”
“你大可放心,在这七天内,那缕剑意绝不会现身作祟。”
“只是,若是七天之后,你仍未成功取得黑玉续骨丹。”
“那缕剑意必定会对你产生巨大的反扑,到时候,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都是最乐观的情况。”
陈北海轻轻点头,其中的厉害,他早已知晓。
进入这玄天境中,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如果没有取得黑玉续骨丹,筋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他宁愿死在那玄天境中!
一个大手跨越空间,一下将他拽到城头。
下一刻,一个幽黑色大门凭空出现。
没有任何言语,陈北海上前一步,跨入大门内。
与此同时,浩然天下、青冥天下、莲花佛国以及莽荒天下,各有几扇幽黑之门在各处显现。
当陈北海进入那个幽黑之门时,他体内的镇妖关,竟一下金光乍现,只是一瞬就又黯淡下去。
连拥有镇妖关的陈北海,都没察觉到镇妖关的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异象!
跨过大门,陈北海发现自己开到了一个十分奇异的空间。
抬起头,天上竟是一片虚无,只是稍稍多看了几秒,自己的脑子就仿佛针刺一般的生疼。
他赶快转移视线,朝前方看去,一座高塔巍然屹立在前方,那高塔塔身直指虚空,看不到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