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见状,目光不住在沈云裳和沈云容之间扫视。
姐姐想救母亲,妹妹却阻拦,看来这两姐妹倒是没有他想的关系那么好,那之前沈云容落水的事,他以为是姐妹俩一同计划,借机上位的手段,难不成是他想多了?
“妹妹这话我就看不懂了,我的母亲是太师府主母,若真找到了鬼医自然是太师府和元忠侯府双双感谢,至于帮不帮忙,则是两位公子的选择,妹妹在这推让什么呢。”
沈云裳又倒了一杯茶,点出其中利害关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云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姐姐说的是,母亲平安,我和姨娘也放心。”
四人一齐用完了斋饭,沈云裳和沈云容回了太师府。
沈云容刚一下马车就急急跑回瑶雪苑,闯进了苏姨娘的屋子。
“姨娘,沈云裳让太子和平王帮她找鬼医,我们该怎么办呀!万一真让她们找着了,宋清雨活下来了怎么办!”
苏姨娘正在给沈云容做冬日里的棉衣,见她冲进来忙上前去扶住。
“什么?让太子出面找鬼医?”
苏姨娘心中也慌乱起来,她下的毒只是罕见的慢性毒药,本想一点点耗死宋清雨,若真由太子出面,哪怕寻不到鬼医,寻些个行脚医生,万一给治好了,她这么些年的筹谋不就全白费了!
苏姨娘牵着沈云容的手回榻上坐下,嘴里不住嘀咕着
“无事,无事,谁也拦不了我们母女的路!既然她五更死不了,那我们就让她三更死!“
说着,苏姨娘的眼神愈发阴狠,好似地狱刚爬上来的恶鬼。
沈云裳回到长宁阁,侍灯伺候着她换一身轻便的衣裳。
沈云裳想起来,早晨赶走知书的时候,绯儿站出来作证。
哼,这事本就是设下的局,哪有什么证据,她倒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侍灯,你觉得绯儿这人怎么样?”
侍灯正在梳头,偏着头想了一下
“不怎么样,虽然她没像翠儿那样露出马脚,但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且似乎不太安分,有几次我送东西看见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沈云裳了然,看来这个绯儿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难免没给苏姨娘递过什么消息,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利用这颗棋子!
“小姐,五小姐从假山上摔下来了,苏姨娘请您去探望呢。”
绯儿打了帘子进来传话,眼睛死死盯着沈云裳。
知书已经被赶出去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被提拔为贴身侍女。
沈云裳对上了她的视线,眼睛好似能洞察人心。
“是绯儿啊,我记着今天早上,是你作证知书偷了东西?”
绯儿心中一阵激动“是啊小姐,我对长宁阁忠心耿耿,实在见不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这才出面作证。”
沈云裳把一支珍珠头钗插进发髻里,嘴角微扬,转身向外走去。
“那好,你就接替知书的位置贴身伺候吧,咱们也去瞧瞧五妹妹伤得怎么样。”
恐怕这次的事,与她之前去飞花筑有关系,苏姨娘这是趁着她羽翼未丰,就打压上了,既然人家送上门的把柄,哪有不用的道理。
与前几日的冷清不同,今日的飞花筑热闹非凡。
乔氏坐在榻上,苏姨娘和杨姨娘坐在下首,沈云皎还昏迷着,由几个侍女照顾,赵太医和江太医在桌边围着写方子。
沈云裳看着两位太医,心中隐隐有不安,低头和侍灯说
“现在两位太医都在这,母亲那里怕没人照顾,你去帮紫云看着,这段时间不要让母亲吃药。”
沈云裳害怕苏姨娘调虎离山,借机给母亲药里放东西,凡事还是等两位太医回去再说。
侍灯轻轻点头,转身对一旁的绯儿指使道
“你好生照顾小姐,若有什么不周到的,看我怎么对付你!”
绯儿有些不乐意,都是贴身侍女,凭什么侍灯可以对她呼来喝去的!
她抬起眼轻轻瞟了眼沈云裳,见沈云裳默不作声,她也没敢说什么,低低应了句“是”
侍灯去了同心苑,沈云裳的心里也算踏实,上前几步去给祖母请安。
苏姨娘眼光在绯儿身上流转,又瞧了瞧沈云裳的小脸。
“云裳,听说你赶走了院子里两名侍女,堂堂太师府小姐,没人伺候怎么行,明日我就拨两个懂事的到你房里伺候。
沈云裳站起身,坐在刚才杨姨娘让出来的位置上,面露不解。
“我是来看妹妹的,姨娘怎么这个时候问起我这种事来了?”
乔氏偏过头瞪了苏姨娘一眼,还不知道五小姐情况怎么样,倒先惦记着往二小姐屋里塞人,真是拜高踩低,上不得台面!
沈云裳观察着乔氏的表情,知道她现在对苏姨娘略有不满,又继续煽风点火。
“我心里惦记着五妹妹,倒是不太在意有没有人伺候,不过上次来飞花筑的时候连一个下人都见不到,杨姨娘也只是一笑置之,说都送去给苏姨娘使唤了,那不如姨娘把要放到我屋的两个也都拿去使唤。”
乔氏一听对苏姨娘愈加不满。
每个院子有四个低等下人,每个主子又有两名贴身侍从,飞花筑同时住着杨姨娘和沈云皎,该是有八个人伺候,竟然都送去瑶雪苑了,苏姨娘的排场竟比她这个太夫人还大!
苏姨娘暗叫不好,又被这沈云裳摆了一道,连连解释说
“之前瑶雪苑的库房坏了,便从离得近的飞花筑找人来修理,许是赶巧了,二小姐才没见着下人。”
“哼,坏了自有工匠修,你用飞花筑的人算怎么回事!若不是你把人都要走了,皎儿也不会没人看着,生生从假山上摔下来!”
不用沈云裳提醒,乔氏直接就把苏姨娘怼了。
她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决不允许在太师府里有人比她的排场大,苏姨娘真是不懂规矩!
苏姨娘见越描越黑,狠狠剜了沈云裳一眼,只能咬咬牙把这件事应下,毕竟她想做太师府主母,可得哄好这位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