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院前,王雪梅咧嘴大笑,却扯到了乌鸦啄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她一边揉脸一边看向村口的方向:“咋还没来呢?”
那家人不是跟村长打了电话,说要过来吗?
自打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王雪梅就可得意了。
逢人就吹嘘说养大那死丫头花了多少心思,多不容易。
就等着从人家亲人那里要钱了。
耀祖趴在王雪梅的怀里:“娘,我饿了!”
王雪梅哄他:“耀祖啊,等那家有钱的亲戚来了,带咱们下馆子!吃大餐!”
想到什么,王雪梅又嘱咐耀祖:“你是那丫头的弟弟,她的舅舅那就是你的舅舅。到时候嘴甜一点,记得喊人,知道不?”
赵老三想摸根烟出来,但是见旁边围观等热闹的村人太多,摸出烟就要派发一圈,生生忍住了烟瘾。
嗯,等那家有钱人给自己送烟酒之后,再把怀里的廉价烟派发好了。
旁边站着的村长强迫自己调转视线不看他俩。
他想狠狠骂这对蠢货一顿,嘴角抽了又抽,最终还是憋回了肚子里。
他才跟黎氏集团的法务部通过电话,现在看王雪梅两口子就跟看死人一样。
把人家闺女打成那个样子!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愧疚!
听说黎家人要来,居然还有脸攀亲戚!
这两口子真是废了!
想到这,村长又恨自己,但凡这三年里多约束约束那两口子,都不至于叫小丫头给打成那个样子!
“来了来了!”
有眼尖的村民叫了一声,然后就见几辆豪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院门口的榆树下。
八个风姿卓越,气度不凡的男人下车。
身后还跟了好几个陪同的下属。
福平村的村民们都看震惊了。
这长相,这气派!
比电视剧里演的有钱人都有范儿!
乖乖哟,那小丫头的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王雪梅眼睛都直了,激动不已,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来沉闷的赵老三,此刻却很有眼色,笑着上前搭讪:“丫丫舅舅吧,一路辛苦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王雪梅也反应过来了,牵着耀祖笑着上前:“丫丫她舅舅?这是耀祖!丫丫的弟弟!耀祖,快,叫舅舅!”
傍上这么些个有钱的亲戚,耀祖这辈子都不愁了!
想到这儿,王雪梅的心越发火热起来。
恨不得立刻就和对方走亲戚!
“家里有点乱,要不咱去饭店边吃边说?”
院子里可到处都是鸟屎呢!
王雪梅也懒得扫了,反正那有钱亲戚一来,他们就能换大房子住了,谁还稀罕扫这破屋?
黎炎澄走上前,开始脱西装外套。
王雪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肌肉,咽了一口口水,想把手搭上去:“耀祖他舅舅,是不是热了?这边凉...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王雪梅不仅没搭上手,还被狠狠踹飞了!
等围观的村人们反应过来,王雪梅已经被踹到五米开外的去了!
“毒妇,我忍你很久了!”黎炎澄捏紧了拳头,浑身暴戾,“谁他娘的跟你是亲戚!”
这一脚他用尽了全部力气,王雪梅起码要被踢个骨折。
黎商霖冷笑::“我们今天来,是作为苦主的身份来的。”
赵老三傻眼了。
苦主?
什么苦主?
不是来送谢礼的吗?
身后的律师打开文件夹:“我们已经对王雪梅虐待孩子的事报了警,并坚持追究相关刑事责任。警察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黎炎澄早就按耐不住了,挥起拳头砸向赵老三。
赵老三下意识的抬手想反抗。
却完全不是黎炎澄的对手,被揍的毫无反击之力。
只能抱着头狼狈的躲闪着攻击。
“你也知道疼,你也知道躲!”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对云宝动手?”
“她还那么小,命都要打没了!”
黎炎澄恨意更深,下拳也越来越狠。
“打人啦,打人啦!”王雪梅哭喊着。
黎炎澄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向王雪梅:“你以为你躲得了?”
他抬起脚,一脚一脚狠狠踹到王雪梅身上
“警察马上就来了!”求生欲下,王雪梅爆发机智,“打我们,你们也是要去坐牢的!”
黎炎澄蹲下身,揪起王雪梅,照着脸连扇了好几个巴掌。
“你懂不懂什么叫伤残鉴定?我能把你打的骨折,还只判个轻微伤,根本构不成量刑标准。你信不信?”
一路上,律师团们就给他灌输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甚至还有连刺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点的技巧。
最后还是黎商霖觉得黎炎澄控制不住力度,硬是没收了刀。
被收了刀的黎炎澄只好用拳头发泄自己的怒气。
尤其是想到云宝身上被拧烂的肉。
黎炎澄就恨不得活活打死王雪梅。
他们黎家的小云宝!
被这个毒妇蹂躏虐待成那个样子!
王雪梅被打了个半死,连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黎炎澄揪着冷冷的威胁着:“别以为我们会手下留情。”
“这一顿揍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
他们黎家说到做到。
见黎炎澄的气撒的差不多了。黎商霖终于走上前按住了黎炎澄的肩膀:“行了,出出气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警察吧。”
两个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警察冒了出来。走上前铐住了王雪梅。
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
苦主抓到虐待孩子的嫌疑人,必须要打几顿出出气的。
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挨揍真是便宜他们了。
他们只要适时地表现出“刚刚到”就好了。
村民们都看傻了。
谁见过这种场面呐?
直到豪车离开了,灰头土脸的王雪梅被抓上了警车,议论声都还没有断绝。
而此时鼻青脸肿的王雪梅还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个开始。
赵老三揉着疼痛的地方,好半天才爬起来。
正扶着门框痛得直不起腰来,邻居栓子从地里跑了过来。
“三叔!三叔!你快去地里看看吧,你家地里的庄稼都被鸟啄干净了!”
赵老三心口一颤,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
医院里
云宝哭累了之后就睡着了。
空气里有一股香甜的味道。云宝肚子空空的,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
她抬头,正对上黎盛荣笑眯眯的模样。
老爷子不放心,怕云宝再做噩梦,一直在床头守着的。
云宝心里暖暖的,咧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床头的保温杯被打开了盖子,此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黎盛荣担心云宝一天没吃东西会肚子饿,早早就吩咐厨房备一下了最滋补的银耳燕窝。
见云宝醒了,老爷子更开心了。
“云宝,起来吃点燕窝好不好?”
黎盛荣心疼云宝,直接叫了黎家的厨师们坐飞机过来。
厨师们钻研透了病人恢复期食谱,这才终于端上了一份滋补的银耳燕窝羹。
云宝点点头。
老爷子立刻将拐杖放到一边,一手举着保温杯,另一手拿着汤勺搅动。
晶莹剔透的银耳燕窝在缓缓地搅动中显出浓稠,果冻般的质感在汤勺上颤颤巍巍,彷佛下一秒就会弹起来。香甜的气味越发弥散开来。
云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却被勾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然而黎盛荣没有直接把汤勺递过去。
他先是轻轻吹,吹到可以喝的适宜的温度,这才送到云宝嘴边:“不烫啦,正好喝。”
云宝低头将汤勺里的燕窝银耳抿了进去。
清甜的气味在鼻腔爆炸开,软糯的口感在齿间流连,浓郁润滑,无需费力就入口即化。
幸福终于不再是轻飘飘地,做梦似的,随时会飘走一般的虚无感了。
它化作一股清润香甜的暖流,从唇齿间流进胃里,实实在在地温暖了云宝的肺腑。
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股热泪涌上了眼眶,云宝突然哽咽出哭腔。
老爷子手忙脚乱的把保温杯放到一边,掏出手绢给云宝擦眼泪:“怎么了云宝?是外公呛到你了吗?”
“没有。”
云宝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有人喂云宝。”
“云宝好开心。”
老爷子鼻子突然酸起来。
黎晚苏小的时候,想要月亮,黎盛荣就绝对不会只给个星星。
可云宝,他只是喂了勺吃的,就惹的小宝贝掉眼泪。
黎盛荣强行把鼻酸忍住:“外公保证,以后云宝会有更多的宠爱呵护,有全天下的好东西。”
“我们先继续吃燕窝好不好?”
他再次端起保温杯,拿起汤勺,一勺一勺的吹凉喂给云宝。
窗外,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静静地看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而后轻快地扇动着蝶翅离开。
【太好了,云宝有爱她的家人了!可以放心了!】
【不行,万一还有人再伤害云宝呢?我们又不能久待人间守护她】
【说得对,回蓬莱之前,我们一定要找人能保护云宝的安全!】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呀?】
【回青屏山!找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