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秦姑娘大可不必杀人灭口!”
白羽紧忙改换口吻,微笑着说,这才令秦韶清面色舒缓,扬起的拳头缓缓落下。
一旁心提到嗓子眼的莺儿,心里暗自嘀咕:“少爷好贱啊!”
“哼,下次在开此玩笑,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秦韶清双颊绯红的对白羽做出郑重警告。
白羽心下轻叹:“这妞,要让她知晓心中倾慕的白衣是自己,会不会绝望的当场自刎?”
“咳咳。”
见秦韶清双目冷冷盯着自己,白羽轻咳两下,随即正色开口。
“姑娘方才说我,做这些事等于在浪费光阴,问我是为什么?现在我告诉你,民以食为天,民强则国强,民弱则国若,百姓是国家根基,只有让百姓解决温饱,家有余粮,国家才可真正富强,读书不是唯有做官一途,你看京中那些圣贤门生,熟读圣贤书,最终,为百姓做了些什么?不都整日附庸风雅?”
见秦韶清面色动容,白羽继续说道。
“比如秦姑娘你,自幼习武,从小锦衣玉食,口中常说为国效力,但你除了享用朝廷俸禄外,为百姓做了什么?又为国家做了什么?我是纨绔,但我心有百姓,我不会看着封地内百姓饿肚子,单纯这点上,我这位秦姑娘眼中纨绔,是否要比姑娘高尚一点呢?”
莺儿紧忙用小手扯了下白羽衣袖,提醒他不要在激怒秦韶清。
毕竟秦韶清是武将,若真动手,白羽瘦弱身子骨岂能扛得住。
秦韶清虽面露不快,但奇怪的是并未发作,沉思片刻后对白羽从容道:“此番之行,的确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但仅此而已,今日我便回京,相信今后你我不会再有瓜葛,你可以嘲笑我爱慕白衣军帅,我不在乎,另外,在为民做事上,暂时看来,你的确比我高尚那么一点点。”
一口气说完,秦韶清就扭过脸,装作欣赏沿路风景,不再理会白羽。
白羽轻摇着折扇,静静看着此女侧颜,心底自语:“天生丽质,英气勃发,奈何不是我的菜啊!”
接下来路上,车内陷入安静。
很快回到了将军府,三人从马车下来,秦韶清看见一侧停着的那辆豪华马车,口中自语:“父亲怎么来了?”
白羽装作充耳未闻,带着莺儿回去自己的西厢院。
“少爷,夫人请您去堂屋,安国公来了。”
刚入府,白羽就被夫人贴身侍女拦下,告知安国公在等他。
白羽无奈,只好先行来见安国公,刚走进堂屋,安国公就对白羽说:“女婿,我可等你等了足有一个时辰。”
“羽儿,安国公来接韶清,同时带来了圣旨,陛下命你今晚去烟雨楼参加诗会。”
白夫人在旁对白羽说。
圣旨?
诗会?
白羽心头微凛,心下嘀咕,当今皇帝是闲得慌没事做吗,接连两日给自己下了两道圣旨。
“可以不去吗?”
紧跟着白羽就垂头丧气的问。
“女婿,陛下下了圣旨,你若不去就是抗旨,虽说太后宠溺你,但违了圣谕,就算太后也不好帮你开脱,莫要多言,晚上我会命人在城门口接你,就这样定了,韶清也要参加,我就先带她回去。”
安国公笑吟吟说着起身与夫人告辞。
秦韶清临走前,怜悯的看了白羽一眼,心中好笑:“让你得意,今晚看你怎么丢人现眼。”
白羽并未起身相送,他心里在寻思,向来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明武帝,怎就突然转性关注起自己了?
两日内,接连下了两道圣旨。
“就是参加个诗会,至于下圣旨吗?皇帝吃错药了?”
在白羽无语嘀咕时,夫人从外面回来,抬手在白羽额头点了下,神态严肃对他说:“羽儿,你平常做什么我不管,但今晚,去参见诗会,不要丢了将军府脸面。”
白羽:“……”
“是,母亲,羽儿尽力而为。”
白夫人坐下后,招手让白羽做到身边来,白羽不敢怠慢,起身坐在了夫人身侧。
夫人抓着白羽的手,目光慈爱的说:“羽儿,如今将军府只剩我们孤儿寡母,母亲知你不愿上朝为官,但不是你不想便可以,你父兄战死边关为国尽忠,虽说我们搬出了京城,但朝野上下,仍旧有人暗中想让我们母子不得善终,母亲也知你胸中藏着大志。”
“去年冬至,你去边关祭拜父兄,遭遇塞外鞑靼大军踏关,幸好有白衣军帅横空出世,羽儿,有些事母亲心里明白,但要提醒你,日后做事,可以谨慎,但也需适时显露些锋芒,母亲给你安排了个护卫,他是跟随我下嫁过来,从今往后,他会暗中时刻保护你安全。”
夫人看似慈爱平静话语,却令白羽心中掀起波澜。
“难道说母亲已知白衣军帅是我假扮?”
在白羽心底震惊时,从外面走入一人,此人一袭锦衣,身材消瘦,与白羽身形相比相差不多。
白羽闻声抬头看去,见走进来的是位中年男子,面白无须,腰间挂着长剑,几步上前躬身作揖:“见过少爷。”
“羽儿,他叫阿明。”
“见过明叔。”
白羽不敢怠慢起身对男人尊称明叔。
“阿明,从今天起,你负责暗中保护羽儿安全。”夫人笑着对阿明安排,后者再次作揖:“是,夫人。”
夫人点点头,随即起身:“我累了,去休息,羽儿,对啊明要向对我一样尊重。”
“羽儿明白。”
白羽目送母亲离开,才目光打量起这位阿明。
在白羽记忆中,这位阿明绝对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从未在府内现身。
“少爷放心,我会暗中保证少爷安全,少爷刚刚外出回来,行途劳累,阿明就先退下了。”
阿明神色平静对白羽作揖,便要转身离开。
“明叔,从今往后,你改穿一袭白衣,带上面具。”
白羽神色似有所悟的对阿明做出交代,阿明脚步停顿了下:“阿明听从少爷吩咐。”
目送阿明走出堂屋,白羽才重新坐下,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在平静下来。
“现在可以确定,母亲已知道我就是少年白衣,可母亲是如何知晓?这位阿明从未在府上出现,母亲说是随同她下嫁过来,可阿明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与母亲年纪对不上!”
沉思良久,白羽摇摇头,觉得自己过于担心,哪怕母亲知道也无妨,谁害他,母亲都不会。
想通了后,白羽面上阴霾褪去,起身带着外面等候的莺儿回去西厢小院。
而此时,回京路上,马车内。
安国公在听完女儿讲述今日白羽所作所为后,不由微笑着手捻胡须说道:“韶清,看来我这女婿心中自有天地啊,为父很欣慰,你也不要揪着他曾经不放,男人需要慢慢挖掘,你看,今日不就让你有了惊喜?”
秦韶清俏脸一垮,满眼无语。
“父亲,我不喜欢他。”
“那喜欢谁?喜欢少年白衣?”
“您又来了,不理您了。”秦韶清羞臊的作小女儿态,俏脸羞红的看向车外,安国公微微摇头,看着女儿眼神意味深长,但却并未在多言。
当父女两人乘车回到京城时,在皇宫御书房内。
明武帝看着书案上字帖,已是不知看了多少遍,而一旁杜仲舒安静陪同不敢肆意开口。
“父皇,这行书真是白羽所写吗?”
守在明武帝身边的清平公主凤眸明亮,声音清脆的对明武帝问。
“杜老不会骗朕,朕问你,这行书,你如何评价?”明武帝目光恋恋不舍的从行书上收回,对身边小女儿清平公主问。
清平公主略微沉吟:“父皇,儿臣称此行书当世无双。”
“哈哈。”
明武帝口中发出大笑,抬手拍了拍清平公主小手:“皇儿说的好,此行书,配的上当世无双。”
“杜爱卿,这卷行书,朕要送往衍圣堂交予帝师,你不会介意吧?”明武帝转念看向一旁杜仲舒说。
杜仲舒自不会情愿,且无比肉疼,但皇帝开口,他自然要顺从,当即躬身:“陛下圣明,此等无双行书,自当送于帝师评论。”
“哈哈哈。”
明武帝大笑着命人带着行书去往衍圣堂。
“父皇,儿臣还从未见过白羽,请父皇准许儿臣出宫去见见他,儿臣要看看,有如此惊世文采之人,为何要甘心做人人唾弃纨绔。”
清平公主,眼中充满期待的对明武帝央求。
“清平,朕知你与秦韶清走的近,但莫要与她提及此事,想见白羽不难,朕已下旨命他今晚在烟雨楼参加诗会,届时,陪同朕去。”
清平公主当即喜笑颜开,同时心底暗忖。
“韶清啊韶清,皇命在身,你可不能怪我!”
入夜十分。
白羽带着莺儿乘坐马车离府去往京城烟雨楼参加诗会。
马车内,百白羽撩开车帘朝外四下观望,并未发觉阿明踪迹,但相信阿明定然在暗中跟随,同时心惊,阿明能躲过他探查,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母亲突然让阿明暗中保护,而且偏偏选择今日,难道说母亲察觉到了什么?”
白羽心在下沉,推测今晚诗会,冥冥中,似乎正有针对自己暗潮悄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