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筞说着走到白羽身边站定,眼中闪烁着阴晦。
站在操场边的白羽目光扫过战马群,扭脸对沈筞平淡说:“六百匹战马我必须带走,希望沈将军不要强自阻拦。”
“少将军言重了,这些战马末将可没有决定权,需要从西疆不远万里来的太仆寺下辖的吕牧监来做定夺。”
沈筞面露苦笑的对白羽说。
“哦?沈将军不愧是西疆大帅培养起来,一位太仆寺下辖牧监,倒是把西疆大帅从中巧妙摘除,找沈将军的意思,这位沈牧监行为是与西疆大帅无关喽?”
白羽扭脸目光诧异的看着沈筞,故意拉高声调质问。
沈筞面上神色微凝,一时讷讷陪笑不承认也不反驳。
“那位吕牧监身在何处?”白羽转而问。
“吕牧监远道而来长途劳累,正在营房内用饭。”沈筞回道。
白羽面上露出微笑,幽幽说道:“自从长公主下嫁到西域吐蕃干布,近三年中,在长公主努力下,西疆边境已与西域顺利开展了贸易往来,根本无须从境内采购战马。”
话至此,白羽盯着沈筞口吻转为犀利问道。
“我倒是想问问,沈家将军被从西疆调回京中任职,我是否可以推测,沈将军调回是为和某些人合作贪污军饷?虽说我手中并无证据,只是我个人猜测,但身为臣子,我有必要为陛下将此事查清,同时也会觐见给陛下,相信陛下定会震怒,命人查明这件事。”
前面几句话,沈筞倒是还能保持平静,但后面两句,却让他眼中不由闪过了惊慌。
他是根本没料到,白羽对西疆局势掌握如此详细,是他万万没想到,更是芥蒂于白羽几句话就戳中了要害。
“早有耳闻少将军文思敏捷,却没想到少将军对国情也是这般了解,虽说战马是孙家运送给少将军,但这些战马今日在下必须带走送往西疆,如果少将军执拗强行阻挠,那就别怪吕某不客气了。”
在沈筞后背渗出冷汗,不知该怎样回答白羽时,一道略沙哑男子话语从不远处传来。
白羽闻声看去,就见到一位身穿牧监官服的中年男人,带着数名随从正脸色阴沉找自己所在位置走来。
“少将军乃一介文人,竟敢独自来到这,敢问少将军途中没有遇到危险吗?本监听闻丰县境内山贼作乱,气焰十分猖獗,甚至勾结江湖强人,在此地烧杀抢掠,就算让少将军独自带着六百匹战马回去,恐怕也走不出丰县境内,奉劝少将军还是不要拿自身开玩笑的好,再者,本监代表西疆大营采购军马,乃是用于边境防守,无论是否劫走了少将军战马,少将军都理应大局为重,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而前来强硬抢回战马,边境安危关乎整个大靖安危,这点难道少将军还需本监提醒不成?”
走至近前的吕牧监,见白羽目光不善盯着自己,当即拔高声调给了白羽一个下马威。
白羽看着吕牧监眼中浮起的冷笑,开口淡然说道。
“能否安全带战马回去无须吕牧监视操心,我封地八百府兵正在赶来途中,当然,我来的途中也很安全,可以看出沈将军最近几日清剿山贼的成效不错,至于本地山贼作乱,我相信沈将军定会带兵彻底肃清,天子脚下,沈将军为丰县军营统领,自不会坐视不理,毕竟此事若传进陛下耳中,沈将军多年战场厮杀获取的职务会引起轻则罢免总则可能就是丢掉身家性命,沈将军我说的对吗?”
身边沈筞听的脑门顷刻渗出冷汗。
心中暗忖白羽嘴皮子当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同时暗骂白羽心思之歹毒。
但他站在那,却是只能微笑点头,不敢多说半字,他怕自己说错那句话,会被白羽再抓住把柄不放。
吕牧监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战马乃是西疆大帅下令采购,敢问少将军如此言语,是打算与西疆大帅作对不成?”
“呵呵。”
白羽轻笑着瞥了眼面色阴霾的吕牧监。
“作对?我哪句话透露出要与西疆大帅作对?我倒要问问吕牧监,此事,西疆大帅真的知晓吗?若真是西疆大帅责令你采办,请拿出带有大帅印的文书,只要你拿的出来,此事我便作罢,若拿不出,呵呵,说不得只好将吕牧监送去大理寺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