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真是高看晚辈了。”
白羽为之苦笑,摇头道:“两国交战,岂是个人为经过谋划考察所能定下结论,不过,按我看,陛下如此着急对赵国用兵,胜算希望不大。”
“哦?侯爷不如详细说来给老朽听听。”帝师此行前来,真正目的就是要听听白羽对两国交战见解,至于治国方针,他相信白羽和明武帝能妥善革新,他的使命是帮皇帝完成心愿,后续的事,他是不会参与,因为他已做好了隐退,不再过问世事。
“那晚辈就献丑了。”
白羽岂会听不出帝师前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即将发生的这场国战?
在得知赵国派人在东阳郡制造瘟疫,后又用不明手段驱使上万流民跋山涉水来京城制造瘟疫开始,白羽就料到,当今皇帝必然会尽早对赵国用兵。
“战争是国家头等大事,关系到军民生死国家存亡,需要慎重周密研究,分析,策划,需要对敌我双方从五个方面分析,七种情况比较,以此预先判断出战争胜负可能性。”
“一道,二天,三地,四将,五法五个方向,道,指君王与民众目标相同,意志统一,可以同生共死,继而不惧怕危险,所以,此番赵国谋害东阳郡百姓,制造瘟疫,造成上万流民惨死,此事,便可让东阳郡百姓与朝廷同心对敌。”
“天,指昼夜,阴晴,寒暑,四季更替,按照当时气候变化,策划出有利我方的战略。”
说到这,白羽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润下喉咙。
而对面帝师已然是听的入神,不自觉的随着白羽端起茶杯下呷了口香茗,随即眼巴巴看着白羽,催促他继续。
一旁徐管家已然是听的云里雾里,虽是听的不太懂,但却心中感叹自家少爷学究天人。
“地,指地势高低,路程远近,地势险要,平坦与否,战场的广阔,狭窄,是生地还是死地等这些地理条件,以此来排兵布阵。”
“将,意指将领足够足智多谋,赏罚有信,对部下真心关爱,勇敢果断,军纪严明。”
“法,指组织结构,责权划分,人员编制,管理制度,资源保障,物资调配,这五个方面需要带兵将领做深度了解。”
“这五个方面充沛就能胜利,否则可以说毫无胜算,所以,战争前,要将这些经过各种情况考察分析,并且要沙盘推演比较,比较哪一方君主是有道明军,能得民心,哪一方将领更有能力,哪一方占有天时地利,哪一方法规,法令更能严格执行,哪一方资源更充足,装备更精良,兵员更广大,哪一方士兵训练更有素,更有战斗力,哪一方赏罚更公正严明,通过这些比较,便可预判胜负。”
一口气说到这,白羽停下不再言语。
对面帝师早已听得眼中异彩闪烁,见白羽住口不再说,当即说道:“原本老朽认为侯爷可以成为本朝一代圣贤,但现在看来,侯爷不仅文韵超凡,用兵之道,也是超然,老朽自诩为当世圣贤,但与侯爷相比,我这百年算是白活了。”
“侯爷请继续。”不待白羽谦逊,帝师就一脸希冀的让白羽继续说下去。
白羽只好听从,再次端起茶杯润了下嗓子,方才继续说道。
“综合这些因素,将领能严格听从,用他才可获胜,若将领不听从,便选用他人,战场上,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若不能严格按照事先谋划行事,必会造成我方劣势。”
“势,就是按照我方建立优势,掌握战争主动权,根据具体情况采用不同相应措施,用兵作战,兵者,诡道,因此,再有能力时,装作没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作不打,欲攻打近处却佯装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佯装攻打近处。”
“在未战之前,经过这些周密分析,比较,谋划,如果结论是我方占据的有利条件多,有八、九成的胜利把握;或者如果结论是我方占据的有利条件少,只有六七成的胜利把握,则只有前一种情况在实战时才可能取胜。如果在战前干脆就不做周密的分析、比较,或分析、比较的结论是我方只有五成以下的胜利把握,那在实战中就不可能获胜。仅根据庙算的结果,不用实战,胜负就显而易见了。”
“秦师,这便是学生心中战争用兵之道。”
白羽面色谦逊,轻展纸扇,看向双目放光的帝师说道。
“嘶!”
帝师倒吸了口凉气,此时看着白羽目光已然是变的与众不同,眸中神采,有惊艳,但也有着一闪而逝忌惮。
“侯爷如此年轻,便如此优秀超凡,幸运的是侯爷出身我大靖,若侯爷出身敌对国家,放眼我大靖何人能是侯爷对手,老朽既对侯爷惊艳,但又对侯爷才能惊骇,老朽方才真有那么一刻,想要让陛下将侯爷此生圈禁在京城,但这很不现实,有你母亲在,就算皇帝也办不到啊!”
白羽听着帝师的直言不讳,面上浮着微笑回道。
“白家三代为国尽忠,到我这,虽说不能向爷爷,父兄那般为国驰骋疆场,但也不会做出有损朝廷的事,只要皇室真心待我,我便会竭尽全力辅佐皇帝开创盛世,在我心中,有一副宏图,将来,不仅要八方来朝,我还要为大靖建立水军,亲自率领舰队去海外,为我大靖子民引进更多的农作物,到了那时,才可称得上是四海升平。”
打造水军,白羽心中早就向往,但如今还为时过早,毕竟海军消耗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没有钱财支撑,想都别想。
帝师听的是不住点头,同时也是唏嘘不已。
“老朽已年过百岁,听了侯爷这番话,老朽倒是要与天争命,希望能活到看见侯爷杨帆四海场景。”
白羽同样面露向往,感慨说道:“十年内,应该可以。”
“今日听了侯爷畅谈,老朽心中也就彻底安心了,相信在陛下远征后,京城有侯爷坐镇,定能保京城无碍,但老朽需要提醒侯爷,侯爷需要千万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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