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秦早早起床,带着小铃铛和陆红昭来到了街面上。
刚离开苏府,苏秦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作为一名退役特种兵,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苏秦并未在意。
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
拐入一家粮店。
一只脚刚踏进去。
看店的管家便笑脸相迎,搓着手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苏大公子嘛?!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苏秦点了点头,装作纨绔姿态,大刀阔斧自顾自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道:
“我苏家要酿一批好酒,需要大量的冬小麦,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吧!”
管家闻言,连忙道:
“苏公子稍等!”
说罢,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一名中年男人迈步走入店中。
正是跟踪苏秦的人。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苏秦,不禁冷笑一声,伸手抓起一把小麦,细细打量起来。
不多时。
粮店掌柜走了出来。
对苏秦恭敬施礼,道:
“见过苏公子,不知您需要多少冬小麦?”
苏秦反问道:
“你们店里,小麦价钱几何?”
掌柜道:
“每石四十五钱!”
苏秦颔首道:
“可以,你们店里的冬小麦,有多少我要多少!”
粮店掌柜不禁愣了一下,道:
“苏公子,这可不是小数,您……”
苏秦招了招手。
小铃铛连忙从荷包中拿出银票,递了过去。
苏秦效仿纨绔,将银票随手扔在桌子上,道:
“这是定金,所有冬小麦直接运送到燕山别院酒坊!”
说罢。
苏秦站起身,拉着小铃铛便要向外走。
“慢!”
这时,跟随苏秦进店的中年男人大喝一声。
众人转头看去。
只听中年男人说道:
“苏家真是财大气粗啊,一口气就是要所有冬小麦!
我衡阳酒坊,出价五十钱,你们店里的所有小麦,全部归我们了!”
“衡阳酒坊?!”
粮店掌柜惊呼一声,衡阳酒坊是京城最大的酒坊了!他们不是单独供货吗?怎么会派人采购冬小麦?八壹中文網
苏秦心中暗笑一声,衡阳酒坊是长公主的产业!她的人终于来了,计划可以开始了!
表情故作怒意,道:
“你竟敢抢我们苏家的生意!好!我们苏家出五十五钱!”
“五十五钱?!”粮店掌柜又一次惊呼。
中年男人嘲笑着摇头,道:
“我衡阳酒坊出七十钱!我看你苏家有多少钱来和我们斗!”
“七十钱?!”粮店掌柜整颗心都跟着颤动!
苏秦顺势憋着劲,使双目猩红,故作怒声道:
“你这粮店的冬小麦,我苏家出一百钱!”
“轰!”
粮店掌柜听闻,顿时感觉头昏目眩。
我滴妈,冬小麦竟然涨到了一百钱……
中年男人仍然不以为意,长公主有令,不惜一切代价:
“冬小麦,我们出一百五十钱一石!”
“噗通!”粮店掌柜跌坐在地。
苏秦故意憋得额头青筋爆出,不住地点头:
“好好好!衡阳酒坊,我苏秦记住了!”
说罢,拿起桌子上的定金。
“京城又不只这一家粮店,有能耐,你就一直跟着本公子!”
话音刚落。
苏秦故意放下狠话,拉着小铃铛,离开了。
粮店掌柜看着中年男人,颤声道:
“客官,您可不能赖账啊……”
……
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商圈,都有小团体。
京城的粮店也不例外。
冬小麦价格卖到一百五十钱一石的消息,很快便在所有粮店传开了。
所有粮店掌柜不约而同地将冬小麦的起步价格,定在了五十钱……
苏秦牵着小铃铛的手,带着陆红昭,在街上游荡,寻找着下一家粮店。
那名中年男人还跟在其身后,但眼神中满是戏谑。
他心道:
即便现在冬小麦价格虚高,新酒酿出后会赔钱。
但只要击垮苏家,掐灭他们的希望。
后面就会财源滚滚了……
小小的苏家,一个废物纨绔,竟还妄想和长公主斗法。
真是白日做梦!
苏秦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来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双方的争锋,席卷了京城所有的粮店。
直至夕阳西下。
苏秦从最后一家‘田记粮行’走了出来。
此时,京城的冬小麦被炒到了五百钱一石。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绝无仅有可以形容的了。
宋掌柜紧随其后,他怀里的银票早就空了,后面与苏秦争斗时,已经开始打起白条。
“酿酒秘方是不是你们偷走的?!所以你们衡阳酒坊才不让我们苏家买走冬小麦,你们要一家独大!”
苏秦还没有从纨绔这个角色中出来,装作后知后觉,声音沙哑着,怒意盎然。
宋掌柜来到苏秦面前,笑道:
“苏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非议我们衡阳酒坊的罪过,你们苏家承受不起!”
苏秦故意将怒火写在脸上,一把抓住宋掌柜的衣襟,狠声道:
“强盗!贼人!老子打死你!”
说罢,扬起拳头!
宋掌柜抓住苏秦的手腕,双眼满是戏谑,嘲笑道:
“苏公子,这一拳下去,你可就是当街行凶了!
再加上非议衡阳酒坊,你的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牢里过活!”
苏秦装作咬牙切齿,努力让后槽牙吱吱作响。
宋掌柜甩开苏秦的手,冷傲地整理凌乱的衣襟,然后,凑到苏秦耳边道:
“武国的冬小麦,你们一粒都拿不到!想和我们衡阳酒坊斗?你们有那个实力吗?想赶在我们前面酿出新酒减少亏损?呵,真是痴心妄想!”
“你……”苏秦故意憋的脸色胀红,双眼布满血丝。
话音刚落。
宋掌柜瞥了苏秦一眼,大笑着,拂袖离去。
苏秦看着宋掌柜背影,心中不禁自嘲,演戏还真是累啊,想要骗长公主的人以为他是个纨绔,从而掉以轻心,简直太累了!
这时,一名乔装的苏家下人,来到苏秦身旁,低声道:
“少爷,办妥了!”
苏秦点了点头,牵起小铃铛的手,道:
“好,咱们,回家!”
……
皇宫,御书房。
右相‘杜玄’施礼,道:
“陛下,由于衡阳酒坊和苏家哄抬冬小麦价格,如今京城百姓已怨声载道,甚至用不了多久,整个武国的冬小麦价格都会涨起来!
粮商跟风大肆采买,若是这价格突然掉下来,恐怕……很多以此为生的人,会赔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武帝眉头抽动,这场争斗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杜爱卿,有何方法?”
杜玄思量片刻,道:
“陛下,冬小麦自中秋节后播种,第二年六月下旬收获。
今年的冬小麦价格已经被炒高,必定顺带着使小麦种子价格上涨。
臣以为,应由朝廷出现,先控制住种子的价格,压住明年冬小麦的价格。
再想办法保证,让衡阳酒坊必须吞下他们炒起来的冬小麦,据臣所知,衡阳酒坊现在采购小麦,已经开始赊欠了……
如果后续的粮钱还不上,无论是长公主还是陛下,乃至皇室,都将……”
后面难听的话,杜玄没敢继续说。
武帝嗅到了杜玄言语中另外的意思,道:
“爱卿的意思是,衡阳酒坊会……”
杜玄点了点头,道:
“臣虽不精通商道,想不通其中隐秘,但臣知道,苏旺祖跟随秦音数十载,肯定学到很多商战之法!”
武帝沉声道:
“看紧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