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哥,能不能再麻烦您件事。”
“苏老弟但说无妨,和老哥客气作甚。”
苏秦拱手道:
“孔大哥,您帮小弟留意一个人,名叫商臻!”
“商老头?户部侍郎鲁城的岳丈?”孔成鹏确定道。
“孔大哥知道?”
孔成鹏闻言,大笑两声,道:
“京城的赌坊,没有不认识商老头的,这老汉是出了名的逢赌必输,怎么,老弟想为他做局?”
孔成鹏摇头道:
“老弟不用给商老头做局,那老小子只要上赌桌,就是一个字,输!
若不是有那鲁城帮他,商臻早就卖闺女了!”
苏秦听到这话,暗暗放下心来。
孔成鹏道:
“老弟还有什么需要老哥我帮忙的吗?”
苏秦摇摇头,拱手施礼,道:
“今日麻烦大哥了!”
孔成鹏笑得五官捏在一起,道:
“互相帮助嘛!”
苏秦会意,心中了然,笑道:
“孔大哥放心,等老弟寻到赚钱的买卖,定不忘老哥今日帮助!”
“哈哈哈!有老弟这句话,老哥我心里舒坦!”
苏秦道:
“那小弟就不打扰大哥清闲了,这钱亮,小弟就带走了!”
“请便!”
……
马车上,
钱亮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身上衣物松松垮垮,尽显狼狈。
苏秦道:
“钱大人,一会儿就到工部了,您不整理一番?”
钱亮眼中满是杀意,但不敢发怒,只得伸手照做,整理衣物。
苏秦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已在湖田炼钢,继续撒谎,问道:
“钱大人,现在咱们已经站在一边,这京城的铁匠,您是不是……”
钱亮闻言,面露苦涩,道:
“你初入朝堂,不知刘左相的脾气,若我帮你找到铁匠,助你完成军器制造。
刘大人会毫不犹豫抛弃我,将我清出朝堂!”
苏秦故意叹了口气,道;
“如此说来,下官肯定要卸任归乡了?”
钱亮哭丧着脸,道:
“我真没有办法了!不如这样,你去找吏部尚书王大人,求求他,或许有一线生机!”
苏秦摇摇头,道:
“不行啊,下官和王大人搭不上线啊,他老人家也与下官有仇,现在下官是提着香拜佛,却找不到庙门啊!
下官若是回了乡,肯定会想念大人昨天的教诲。
到时候……”
钱亮面对威胁,气得七窍生烟,可又无可奈何,道:
“好好好!我让我大伯帮你们牵线!”
苏秦嘿嘿一笑,道:
“那就先谢谢钱大人了!”
马车停在工部门前。
苏秦与钱亮一同下车,迈步走了进去。
陈河醉醺醺地从里面走出来,见二人结伴而行,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
往常陈河会与苏秦说上几句酒话,今日以为苏秦也倒戈至钱亮一方,就看都没看一眼,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钱亮瞥了陈河背影一眼,冷笑一声,没做理会。
苏秦问道:
“钱大人,陈侍郎一直如此?整日醉醺醺的?”
钱亮道:
“他啊,本来是与大伯同期考生,但为人执拗,自诩两袖清风,故而在官场不受欢迎。
我大伯已经是尚书,而他卡在侍郎之位上,已经许多年了。
所以整日借酒浇愁,浑浑噩噩。
你看吧,这就是得罪大官的下场!”
苏秦凝望陈河背影,闻言,回头看来,轻笑一声,道:
“钱大人,是在教训下官?”
一句话戳在其肺管子上,钱亮哑然,脸憋得通红,低头迈步前行。
辗转来到工部尚书的门口。
钱亮轻敲三声房门。
待听到里面答允。
苏秦二人迈步走了进去。
钱钟见到二人竟结伴前来,不由得眉头皱起。
苏秦二人施礼,道一声:
“见过尚书大人。”
钱亮支支吾吾道:
“大人,苏秦他……”
“哼!”钱钟冷哼一声打断,道:“又管不住自己的手爪子了?!”
钱亮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说话。
钱钟站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苏秦,对钱亮喊道: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你不要身上这层皮了?!”
钱亮低着头,心中恼怒,他如何不知道利害关系,可是一时财迷心窍,落入苏秦的圈套,他有什么办法?
苏秦装出苦涩表情,拱手道:
“尚书大人息怒,下官已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故而想要悔改,这才麻烦钱郎中帮助下官……”
钱钟大手一挥,喝道:
“悔改?还真是白日做梦,苏秦,你以为朝堂是你们纨绔公子过家家?!”
苏秦为了装得再像些,彻底让对方心里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故意求饶道:
“钱大人,请您收下这份薄利,下官曾经娇生惯养,不知利弊,晋升男爵后,更是目中无人,这才害得刘公子入狱,惹恼了左相大人。
现在下官已知悔改,心中懊悔不已,还望钱大人帮下官在左相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钱钟抓起银票,一把摔在苏秦的脸上,喝道:
“滚!滚出去,你以为官场是什么地方!刘公子已被你害得没了功名,你以为凭这几张银票,就能让左相大人息怒?!”
还没等苏秦说话,被其捏住把柄的钱亮出口道:
“大伯,您就帮帮苏秦吧,他已经悔改,并承诺尽最大努力补偿刘公子!”
说着话,钱亮不停地对苏秦使眼色。
钱钟此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钱亮就算拿到好处,也不敢为苏秦这般努力说好话,毕竟他们都知道刘知禄的脾气。
钱钟指着钱亮,大吼道:
“你这般为他说好话,难道被他捏住了把柄?!”
霎时间,钱亮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连摇头,不敢承认。
因为他知道,一旦承认,刘知禄会毫不犹豫除掉他。
钱亮否认道:
“大伯,侄儿怎么可能被他捏住把柄,不过是收了他些钱财罢了!”
钱钟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道:
“如此最好!滚吧,此事没商量!”
他看向苏秦,继续道:
“从你惹怒刘公子那一天起,就该想到今日这般结果!
你苏家,于京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你,苏秦,也将被清出朝堂!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住自己这条性命!
别再煞费苦心祈求原谅了!”
苏秦装出仍未放弃的表情,假意苦求道:
“尚书大人,苏家半个铁匠都没招到,求您帮帮我们苏家吧!”
钱钟冷笑一声:
“皆是你咎由自取!滚出去!”
苏秦故作无可奈何之态,表情黯然,拾捡起地上的银票,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当他走出门的那一刻。
心中冷笑,
还有半个多月,
谁能笑到最后,
自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