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学子们带着愤怒离开。
剪彩仪式得以顺利进行。
随着金剪刀剪断彩带,兴武堂就算正式开始招生了。
百姓们带着孩子鱼贯而入,争先恐后地报名。
苏秦等人一时之间忙得脱不开身。
……
今日国子监学子上门挑战苏秦的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
最为震惊的,还属国子监。
杜鸿雁带着苏秦的下联和一柄刻刀,来到文碑前。
他抬头看着上面停留十余载无人能解的上联,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宣纸压在地上。
杜鸿雁手握刻刀,伸向了文碑。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
国子监所有官员和学子,闻讯来到文碑前。
正值晌午,太阳高挂。
人们顶着日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文碑上的下联。
国子监祭酒‘胡文昭’欣慰颔首,手捋胡须,赞叹道:
“宋大儒,收了个好弟子,你们这些孩子,输得不冤!”
听到祭酒大人都在夸奖。
周围的学子们无不羞愧地低下头。
要知道,苏秦跟随宋孝廉学习课业没多久。
而其文学一道上的造诣,早已超过他们。
不只文学,算学亦是让他们望尘莫及。
吴晨露已经将那副圆周密率图上交国子监了。
所有学习算学的官员和学子们,无不佩服,心中也理解了吴晨露拜入兴武堂的心情。
祭酒胡文昭环视周围学子,见他们双眼愤怒,面色胀红,满是羞愧,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
“今日的事,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
陛下的口谕,你们也都听说了!
怎么样,有何感想?!”
一众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跃跃欲试。
一人喊道:
“祭酒大人,我们再去挑战兴武堂,将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一呼百应。
其他学子纷纷叫嚷着。
胡文昭冷笑一声,反问道:
“文碑上的上联,雕刻十余载,你们何人解出了?!
圆周密率,苏秦算到了第八位!听吴晨露所言,其真实是算到了第十位!
你们,谁能?!”
两句反问,让学子们瞬间禁声。
无一不是低下头,忍气吞声。
胡文昭道:
“你们都觉得苏秦狂傲,苏秦不自量力!
但,其实是你们狂傲,你们不自量力啊!
苏秦说的没错,你们被国子监的光芒遮住了眼,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胡文昭自顾自走到文碑前,伸出手,抚摸着下联,道:
“也好!也好!该是有个人给你们当头棒喝!让你们从睡梦中自醒!”
他转过头,站在文碑前,面对国子监的所有学子,厉声道:
“从今日起,所有学子,不得以国子监的名义,挑战兴武堂!”
此言一出。
学子们无不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胡文昭。
“祭酒大人,我们……”
“大人,让我们去吧,我们可以的!”
“对啊!祭酒大人,不能放任这兴武堂耀武扬威!”
“……”
胡文昭问道:
“你们,很气愤吗?”
学子们点头,呐喊:
“气愤!当然气愤!”
胡文昭冷哼一声,道:
“那就将这气愤咽下去,你们的斤两,老夫最是清楚。
现在,你们谁人能战胜苏秦?”
学子们这口气堵在胸口,久久不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胡文昭道: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研学?!
半年后,苏秦便要带着兴武堂的学子上门挑战!
你们是想让国子监再度颜面扫地吗?!
还不快快化气愤为力量,提升自己的学识?!”
学子们眼中仿佛燃起火焰,他们异口同声,道:
“祭酒放心!定不辱没国子监!”
说罢。
学子们纷纷散去,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拿起了书本。
胡文昭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他也意识到了国子监学子们的问题。
但奈何曾经国子监在武国独孤求败,没有敌手。
如今出现苏秦这等强横敌手,倒是激发了学子们的好胜心,掀起了一波研学浪潮。
人群散去。
广场上,文碑前。
只剩下胡文昭和杜鸿雁。
杜鸿雁对胡文昭深施一礼,道:
“祭酒大人,学生,也要拜入兴武堂了!”
胡文昭摆摆手,道:
“无妨,去哪都是学习,以后都要为武国效力!以后到了那边,可不能松懈!”
杜鸿雁道:
“祭酒大人放心,学生不会懈怠!”
胡文昭颔首,道:
“半年后,你和吴晨露也要来,老夫要考校你们的学识!”
杜鸿雁再度施礼,道:
“是!祭酒大人!”
胡文昭挥挥手:
“去吧!下山吧!”
……
杜鸿雁背着自己的包袱,步行回到杜府门前。
抬头望着自家的匾额,心中思绪万千。
自从拜入国子监,他已七年未入家门了。
杜鸿雁收拾好心情,走上台阶,轻敲门环。
片刻后。
门房老头拉开门,探出脑袋。
杜鸿雁见他,笑着问候,道:
“禄伯!”
门房老头双眼猛地瞪大,惊讶道:
“二……二少爷!”
话音刚落。
连忙掩上门。
只听院子里传出叫喊: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啦!二少爷回来啦!”
紧接着,院子里纷乱异常。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
只见杜玄携其夫人快步迎了出来。
杜玄满脸欢喜,夫人双眼闪烁泪花。
杜鸿雁此时眼眶也是红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爹!娘!七年未归,孩儿不孝!”
杜玄并未责怪,连忙将爱子扶起来。
夫人一把将杜鸿雁揽入怀中,哭着说:
“我的儿啊,受苦了呀,我的儿……”
右相大人膝下两子,大儿子早已成家,如今在扬州任知府一职。
二子杜鸿雁心怀抱负,自小不愿借助父辈帮助,故幼时求学国子监,从不提及自己是右相之子。
杜玄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颇为满意,虽心中不舍,但也顺了二儿子的意思。
杜鸿雁从母亲的怀抱中脱离,对杜玄施礼道:
“父亲,孩儿此次回家,是有……有事相求……”
杜玄见爱子支支吾吾的样子,笑了笑,道:
“说吧,什么事?”
杜鸿雁挠了挠头,难为情道:
“是……要钱……”
杜玄眼中满是意外,道:
“钱倒是有,不过你要钱做什么?”
杜鸿雁扯了扯嘴角,道:
“拜……拜师……”
“拜师?拜谁?”
“额……苏……苏秦!”
杜玄听到苏秦二字,登时勃然大怒,气得跳脚,吼道:
“好他个苏秦,竟敢收你为徒?为父与那宋孝廉平辈,与他论叔侄!
他收你为徒,岂不是变着法的与为父平辈?!
好啊!他还敢要拜师礼?!”
杜鸿雁见父亲此番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又觉得温馨,不由得感叹,还是家好啊……
杜玄虽是心中生气,但也明白了苏秦的意图。
看来苏秦知道他的儿子不爱回家,这才制造机会让父子团聚。
杜玄心中感叹,苏秦此子真是善拢人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