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一名学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此人,是吴晨露以前的师兄,顾章。
吴晨露拱手道:
“见过师兄!”
顾章摆了摆手,道:
“你我曾共研算学一道,今日,便让老师出题,你我共解,如何?”
吴晨露颔首道:
“好!”
一名站在胡文昭身旁的老者,走出来。
吴晨露连忙施礼:
“见过先生。”
老者点头示意,没有再多闲话,直截了当,道:
“你们二人,听题吧!”
话音刚落。
有几名国子监的学子,搬来矮桌和笔墨纸砚。
吴晨露与顾章席地而坐,提起桌上毛笔。
老者道: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听到题目,
学子们各个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暗惊和疑惑。
这道题,如同文碑上的题目一样,难住国子监学子们很多年。
算学一门的学子们,一直未有人解出。
老师此刻出这道题,岂不是在难为吴晨露和顾章吗?!
所有人都抻着脖子观看。
大家都在心里为顾章打气,希望他能挽回国子监的颜面。
苏秦表情淡定,杜鸿雁与狄慎行亦是如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国子监的学生们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声响,打断顾章的思绪。
终于,
‘啪嗒!’一声轻响,
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章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吴晨露。
他,算出来了?!
吴晨露长舒一口气,吹干纸张上的墨迹。
然后,站起身,道:
“先生,学生算出来了!”
老者闻言,也是惊讶,连忙走上前来,道:
“老夫一观!”
吴晨露将宣纸递过去,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
顾章不再计算了,他紧张地抬头看,等待着老者给出的结果。
国子监其他学生亦是如此,脖子抻得老长。
“这吴晨露去了兴武堂之后,变得这么厉害了?”
“还不知道对错呢,快有什么用!”
“对,算学可不是求快,而是求准!许多师兄都被这道题难倒,他算得快也不一定对!”
“顾章可是算学一门的大师兄啊,他若是输了……”
“闭嘴!吴晨露怎么可能算得出这道题!”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吴晨露淡定自若。
顾章又提起笔,加紧计算起来。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吴晨露肯定是算错了!
可,
随着老者的一句话。
顾章整颗心,沉到了谷底。
只听老者宣布道:
“兔有十二只,鸡有二十三只!吴晨露,答对了!”
“什么?!吴晨露答对了?!”
惊呼声,顷刻间升起。
“吴晨露去了兴武堂才半年而已,就将这道题解出来了?!”
“他真算对了……顾师兄输了?!咱们……输了?!”
“完了,完了,国子监连输两场了……”
“……”
顾章握着毛笔的手,在颤抖。
笔尖一滴墨水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块墨迹,极为刺眼。
顾章喃喃自语:
“他算出来了……他算对了……我……”
老者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吴晨露的答案,放在了顾章的案桌上。
道:
“莫要灰心!”
顾章死死盯着桌子上的宣纸,看着吴晨露写出的答案。
最终,
他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道:
“是,我输了……”
吴晨露施礼,道:
“顾师兄,承让了!”
胡文昭缓步走了过来,老人伸手按在顾章的肩膀上,轻声道:
“无妨,再接再厉,努力追赶,你们还年轻,路还长!”
顾章站起来,对胡文昭施礼,道:
“愧对先生!”
胡文昭摇了摇头,笑道:
“何来愧对?你对得起自己就好!”
“是,先生!”
顾章向吴晨露点头示意,向人群中走去。
路过刘雪桥三人时。
只听一声讥讽:
“废材,连个小儿都赢不了!”
顾章顿时止住脚步,怒视过去,指着刘雪桥鼻尖喝道:
“你……有什么资格贬低我?!”
刘雪桥冷哼一声,道:
“贬低你又如何?!”
一句话,瞬间激起国子监学子的愤怒。
众人顿时围攻斥责道:
“顾师兄为国子监出战,虽败犹荣!”
“你们躲在后面连头都不敢出,有什么资格贬低顾师兄!”
“就是!顾师兄虽然输了,那也比你们三个强太多!”
“……”
见刘雪桥一语激起千层浪。
徐青书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诸位息怒!诸位息怒!刘公子也是为了国子监而着急,才失言的!”
一句话将刘雪桥提升了一个高度。
学子们各个愤慨,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顾章道:
“有本事,你们就去赢了兴武堂的学子!别在这里叫嚣、讥讽!”
苏长风一步踏出,道:
“第三场,就由我来!”
徐青书拍手道:
“好!就让咱们的探花将兴武堂比下去!”
吴晨露返回,
杜鸿雁走了出来。
刚才的一幕,苏秦等人尽收眼底。
杜鸿雁视线扫过刘雪桥、苏长风和徐青书,笑道:
“你们的品行,还真是如先生给你们起的名字一样!”
不仅苏长风三人疑惑,国子监的学子们也是好奇。
苏秦给他们起的名字?什么啊?
杜鸿雁轻笑道:
“国子监三贱客!低贱的贱!”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
哄堂大笑!
就连胡文昭,也是勾起嘴角。
苏长风三人面色阴沉,好似滴出水来!
但不敢发作,
因为国子监的学子们,正在拍手附和:
“好名字!好名字!苏男爵果然大才!”
“哈哈哈!人如其名,三贱客,果然很贱!”
“还是榜眼有才华,这名字起得贴切!”
“……”
“够了!”刘雪桥再也忍受不了,怒吼一声。
但,学子们谁能听他的呢?
嘲笑声仍未停歇。
最后,还是胡文昭站出来,摆手道:
“好了,让鸿雁和苏长风好好比试一番吧!”
学子们这才禁声。
苏长风盯着杜鸿雁,狠声道:
“我,会让你们灰溜溜的滚回去!”
杜鸿雁轻蔑地‘嘁’了一声,没有理会苏长风,而是看向胡文昭,轻声问道:
“先生,文碑上出新题了吗?”
胡文昭点点头,道:
“初雪时,已更换新题!”
杜鸿雁转头看向苏长风,挑了挑眉头,道:
“你不是探花吗?怎么,没将文碑上的新题解出来?!”
苏长风表情一滞,瞬间哑火。
杜鸿雁冷笑一声,道:
“你这探花,不会是买来的吧!”
一句话,戳中苏长风的痛处。
正当苏长风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
只见杜鸿雁根本无视他,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并留下一句:
“探花,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穿过人群,向文碑走去。
苏长风,阴沉着脸跟上。
学子们,也紧随其后……
杜鸿雁站在文碑前,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从怀中,
拿出了一柄刻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