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间到了。
苏秦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赶赴琅琊郡,所有能带的全部带走,啥都没给‘其他人’留下。
苏秦离开的消息也很快在京城传开。
闻之,有人欢喜有人忧。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刘雪桥了。
这位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左相之子,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著作。
在刘知禄、王宝昌等人的共同努力下。
国子监三贱客之首的刘大公子,终于回到了仕途上。
不过,因为刘大公子没了功名,现在的官职品阶比较低。
只能混个县老爷当当。
而他的走马上任之地。
正是苏秦曾经的封地,湖田县!
这一决定,是刘知禄安排的。
作为左相大人,自然知道湖田县在苏秦的带领下,建立起坚实的基础。
刘雪桥去那混了两年,顺手摘个桃子,丰富一下履历,也就会调回京城去。
这,也正是刘雪桥开心的原因。
一想到苏秦的果子,被自己摘了,心中无比的开心!
京城通往湖田县的官道上。
刘雪桥、徐青书正纵马奔驰。
苏长风并未跟随。
自国子监三贱客之名在京城传开之后。
搭上新靠山的苏长风就有意疏远二人了。
徐青书见到刘雪桥喜上眉梢,奉承道:
“刘公子,湖田县现在可是京城周围的第一大县,只要你去停留一年两年,便可将功劳拦在自己身上,风风光光调回京城了!”
刘雪桥大笑两声,道:
“苏秦那厮若是知道本公子将他种下的果实拿走,还不气死?!”
“是极!是极!就该好好气一气苏秦那厮!”徐青书想到自己在苏秦手下栽的跟斗,恨得牙根痒痒。
听到两人对话,见到两人脸上的兴奋。
跟随在二人身后的仆人,欲言又止,没忍心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终于,
在期盼下,
刘雪桥和徐青书等人,来到湖田县城。
远远看去,那县城的大门,正敞开着。
仿佛在向刘雪桥他们招手。
三人勒停马匹。
站在城门下定睛看去。
“呼!”
正值八月,略带热浪的风,在三人脸颊上吹过。
同时,
也卷起街道上的尘土。
安静……
仿佛天地间,都寂静无声。
没有鸟叫,没有蝉鸣。
刘雪桥和徐青书直勾勾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大脑一片空白。
“人呢?”刘雪桥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刘雪桥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仆人,咆哮道:
“聋了?!本公子问你,人呢?!”
仆人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
“少……少爷……小……小的也是今早,听老爷说起,湖田县的人……都和苏伯爵一起走了。”
“什么?一起走了?!”刘雪桥惊诧道。
徐青书问道:
“去了琅琊郡?”
仆人点点头,道:
“是,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听说,若不是爵爷府的人拦着……
百姓们差点将房子扒了带走!”
听到这个消息。
刘雪桥只觉耳畔嗡嗡作响,气血上涌,顿时头昏脑涨。
“噗通!”
刘雪桥身子一歪,直接从马上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刘公子!”
“少爷!”
徐青书和仆人赶忙翻身下马,将摔得个七荤八素的刘雪桥扶起来。
刘雪桥在仆人怀里,喘着粗气,欲哭无泪,眼中满是愤恨,道:
“苏秦……苏秦……你个王八蛋……本公子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说完话,
越想越气。
刘雪桥两眼一黑,被气晕了过去……
……
时间来到九月初。
琅琊郡带着数千名百姓,走了整整二十五天。
终于到达琅琊郡、琅琊城附近。
苏秦下令,让百姓们先在城外停歇。
然后带着杜成、陆红昭、安澜之和姬玉灵,先行入城。
等到见了郡守,再来安顿这数千名百姓……
五人入城,牵马而行。
守城将‘刘松’派人传信后,跟在五人身旁引路。
苏秦听着刘松介绍琅琊城,目光在四周环顾。
琅琊郡的人口大约五十万左右,地理位置在燕王府和镇南侯管辖之地的中间。
这里既要面对南梁,又要面对晋国。
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若是中原之战掀起,琅琊郡被打穿。
其他三国可通过此处进入武国,分兵三路,一路牵制镇南侯,一路牵制燕王府。
剩下一路,安安心心地长驱直入,攻打京城!
苏秦正在思量着战事,谋划接下来的部署。
突然,
一声怒吼将他的思绪打断。
声音自旁边的酒楼传来。
巡音看去,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壮汉,正抓着酒楼掌柜的衣襟,咆哮着:
“老子说记账,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再敢聒噪,老子一刀砍了你!”
掌柜苦声道:
“将军,您上半年的帐还没结呢,您再记下去,小的这店,非要关门不可啊!”
壮汉骂道:
“去你娘的,老子说了,发了军饷就还账,怎么,怕老子不给钱?!”
掌柜拼命摇头,道: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可是……”
壮汉吼道:
“可是什么!”
掌柜不敢说话了,记账记了半年,怎么,半年都不发响吗?
想到城东头的闲来酒楼,就是因为向这将军要账,被其一怒之下砸了店,现在关门歇业了。
掌柜是满肚子怨气,又不敢发作,怕步了闲来酒楼的后尘。
壮汉怒声问道:
“老子问你,可是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你吃饭不给钱,还欺压百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这时,
一道声音,在酒楼中回荡。
壮汉闻言,勃然大怒,怒目圆瞪转过头去,喝道: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此聒噪!”
苏秦昂首挺胸,站在门口。
壮汉看了苏秦一眼,同时还看见安澜之三女和刘松,愣了一下。
只见刘松拼命地对他使着眼色。
壮汉不傻,脑中登时醒转。
琅琊郡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伯爷要来。
刘松陪同的这位少年,想必就是了。
壮汉放下手中掌柜,立刻身穿铠甲,单膝跪地,呼道:
“末将,郎峰,参见伯爷!”
掌柜的懵了,伯爷?!
见郎峰行军礼。
酒楼掌柜、小二以及刚才围观的百姓们,也是双膝下跪,伏身叩拜,道:
“草民,拜见伯爷!”
“草民,拜见伯爷!”
“……”
苏秦颔首,道:
“起来!”
郎峰以及百姓们,纷纷站起身。
苏秦盯着郎峰,冷声道:
“本伯,让你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
陆红昭闪身来到郎峰身旁,剑鞘直接扫在其腿弯。
“砰!”得一声。
郎峰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听到跪地的声音,酒楼掌柜和百姓,心中那叫一个畅快!
郎峰阴沉着脸,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来,道:
“伯爷,末将知错,还请您饶了末将。”
这时,
刘松在苏秦耳边低语,道:
“伯爷,郎峰是郡守的小舅子,还是镇南军总兵,朗逢源的亲弟弟。”
苏秦不听这话还好,听了之后,心中怒火更盛!
他居高临下看着郎峰,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从这,跪着走到郡衙!”
“???”刘松懵了。
“???”郎峰怒视着刘松,仿佛在说,我他么谢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