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牢头的引路下,来到关押徐青书的牢房外。
听到脚步声。
蓬头垢面的徐青书连忙扶着栏杆,跪了下来,哭着喊道:
“殿下!殿下!您帮臣说句话啊,臣是随您一同前来,怎是冒充朝廷命官啊,殿下,让苏秦放了臣吧!”
姬玉峰见到徐青书这幅惨样,暗自摇了摇头,指了指苏秦手里的包袱,道:
“你弄丢的官印和文书,孤帮你找回来了。
若再随意丢弃,孤也救不了你!”
徐青书看着包袱,双眼满是惊喜,一头磕在地上,道: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臣再不敢遗弃,再也不敢啊!”
苏秦摆摆手,示意牢头打开牢门。
待徐青书被放出来后,迫不及待地从苏秦手里夺过包袱,将里面的官印和文书翻出来。
确认无误后,
徐青书视若珍宝,死死护在胸前,道:
“终于能够上任了,终于能够上任了!”
嘴上如此说,心里骂了苏秦千次万次。
姬玉峰眼底满是厌恶,道:
“快去换身衣物,随孤看看琅州!”
徐青书眼中闪烁精光,知道这是个找回场子的好机会!
赶忙应承一声,施礼告退后,快步离开牢房。
姬玉峰看着徐青书狼狈的背影,转头对苏秦问道:
“琅州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苏秦轻笑一声,道:
“那可太多了。”
姬玉峰道:
“能否视人?”
苏秦明白,姬玉峰是不想让他有把柄被长公主他们抓住,微微摇头,道: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姬玉峰点点头,道:
“好,如此,孤就放心了……”
苏秦道:
“我去差人备马!”
……
徐青书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官袍,
跟着苏秦和姬玉峰,以及狼牙军士兵,离开了琅琊城。
众人行进在路上。
两侧农田映入眼帘,农户正在收获粮食。
定睛看去,
姬玉峰和徐青书都愣了一下。
只见农户手里的镰刀,形状很是奇特。
除了正常的镰刃外,头部还有个枪头。
就像是个缩短把手,延长侧面月牙刃的方天戟一般。
姬玉峰停下马,命令士兵自农户手里取过镰刀。
翻手端详时,发现这把手下端,是空心凹槽,并配有螺纹。
再看农户腰间,别着一节木杆。
姬玉峰轻笑一声,招招手,将农户腰间的木杆取过来,直接旋进了凹槽里,让镰刀,化作一杆方天戟!
徐青书眉头抽动,喝道:
“苏秦!这是镰刀,还是兵刃?!”
苏秦瞥了他一眼,道:
“怎么?犯法?”
徐青书哽住了喉,改造农具,确实不犯法。
姬玉峰将木杆卸下,还给农户,然后对苏秦问道:
“琅州所有农具,皆是如此?”
苏秦点点头,指了指田边立着的铁锹。
姬玉峰和徐青书定睛看去。
在日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看到。
锹头的三面,均是开了刃的!
若是挥砍,可像双手斧一样!
徐青书颤声道:
“这,这,这,这是铁锹?”
农户看了一眼像是‘山炮进城’一样的徐青书,又看了一眼苏秦,
见伯爷颔首。
农户拿起铁锹,微微用力,就将其插入硬土中。
指了指立在硬土上的铁锹,
农户说道:
“这位大人,三面开刃,可更好的刺入地面,既然是挖土之用,不是铁锹,是什么?”
徐青书不知该说什么了。
农户将铁锹拔出来,随手一挥,侧刃砍在粮杆上。
“唰!”
所过之处,齐根斩断。
这一手,显然是被训练过的。
姬玉峰突然笑出声来,道:
“苏秦,你小子真会玩啊!”
苏秦道:
“攻打梁国时,郎逢源抄小路绕后,直逼我琅琊城。
虽然解围,但也给我提了个醒。
所以,回来之后,我将琅州所有的农具全部改良,让其军器和农器合一。
同时,让各城的士兵,利用百姓闲暇时间,对他们简单训练一下。
如此,
若以后再不慎被偷袭,百姓们可以摇身一变,化作半个兵卒!”
姬玉峰问道:
“据孤所知,琅州百姓共计百万以上,如此,岂不是全民皆兵?”
苏秦点点头,道:
“边境之地,应当全民皆兵!”
姬玉峰难掩心中震惊。
这时,
徐青书出言喝道:
“殿下!苏秦此举,居心不良!”
姬玉峰转过头,瞪了徐青书一眼,反问道:
“琅琊伯之苦心,是为我武国戍边,何来居心不良?!”
一句话,便扭转了定性。
徐青书的脸,憋成猪肝色,说不出话来。
那农户听闻徐青书竟在构陷伯爷,立刻道:
“大人,伯爷可没什么居心不良啊,伯爷让我们如此,是为了让我们自保,让我们有能力,守住脚下这片土地!
谁说伯爷居心不良,那才是心肠恶毒啊!”
徐青书勃然大怒,指着农户道:
“放肆,你敢辱没朝廷命官!让百姓自己保护自己?那还要他们狼牙军作甚?!
只有无能之将,才会如此!呵,当初琅琊城惨遭偷袭,百姓流离失所,还不是琅琊伯无能!”
卧槽,骂伯爷?!
农户一手持锹,一手持镰刀,呼喝道:
“你是哪来的?敢在这里骂伯爷!我非砍了你!”
苏秦赶忙使了个眼色。
狼牙军士兵连忙将农户拦下,将其护在身后。
徐青书怒吼道:
“反了!反了!区区农户,竟要谋杀朝廷命官!这琅州尽是些乱臣贼子!”
“你他娘的还敢说!”农户拿铁锹直指徐青书,死命地向前冲。
徐青书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喝道:
“苏秦!还不快快制止,若是伤了殿下……”
“够了!”姬玉峰怒喝一声。
徐青书顿时哑然。
农户将手里的农具一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殿下,伯爷根本不是像这位大人所说!
伯爷让我们丰衣足食,让我们吃饱穿暖,让我们的孩子可以读书,让家里的老人能够看病!
伯爷是大善人,不是乱臣贼子啊!
自从伯爷来到琅州之后,琅州的官员没有任何一个敢欺凌我们这些百姓。
所有官员都效仿伯爷,对百姓们极好。
根本不是像这位大人所说,那般不堪。
还请殿下明察啊!”
姬玉峰摆了摆手,道:
“快起来吧,孤知道你们爱护琅琊伯,所以才舍命相护。
你们这份情谊,孤心甚慰。
孤恕你无罪,恕琅琊伯无罪,起来吧!”
农户一头磕在地上,呼道:
“谢殿下!”
两名狼牙军士兵护着农户,返回田中,继续劳作。
姬玉峰看着农户,对苏秦道:
“治下百姓拥护你,同时又心知朝廷。
苏秦,你们琅州没有拥兵自重,没有只知伯爷不知朝廷。
如此,孤心确实宽慰。
若是武国各州皆是像你琅州如此,
武国,必定统一中原!”
苏秦施礼道:
“殿下谬赞了!”
姬玉峰道:
“走吧!去看看各个工坊!”
“殿下请!”
徐青书怒视着刚才要砍死他的农户,又等着苏秦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气得全身颤抖!
带着怨恨,
徐青书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