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秦起了个大早,先是来到了贡院门口。
今日,是秋闱,
虽然小铃铛再三劝阻苏秦去办正事,但他仍是放心不下。
站在贡院前,
兴武堂这次参加秋闱的学子们,引来各地学子纷纷侧目。
而小铃铛,这位唯一的女考生,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虽然陛下颁布了女子可以参加科考。
但其他地方的女子,仍是没有敢先吃这口螃蟹的。
小铃铛见到只有自己,立刻显得有些局促。
苏秦伸手按在小铃铛的肩膀上,道:
“放心考,拿出真本事来,让这些学子瞧瞧,也让天下的女子瞧瞧。
你可是女子们的希望,不能败!”
小铃铛听到这话,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
安澜之责怪道:
“你怎么这时候说这么沉重的话,这不是给铃铛增添负担嘛!”
苏秦摇摇头,道: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门口,她脸上就不该出现不安、后退的想法。
我,必须将她推出去!”
安澜之叹了口气。
小铃铛坚定点头,道:
“少爷放心!铃铛肯定行!”
“好!”苏秦揉了揉小铃铛的头发。
这时,
贡院大门打开,
吏部侍郎带着衙差,从里面走了出来。
定睛看去,竟是熟人。
是在琅州狼狈离开的徐青书。
二者都看到了对方,隔空对视一眼。
徐青书愣了一下。
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苏秦没想到的是,
徐青书竟对他施了一礼。
苏秦报以微笑,颔首示意。
然后,
徐青书开始指使衙差,分发考号,没再看苏秦了。
安澜之注意到徐青书的变化,忍不住道:
“他,好像不一样了。”
苏秦点点头,道:
“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人都是会成长的。
姬玉蝉,徐青书,都越来越成熟了。
他们,不再停留原地,而是开始奔跑了。”
安澜之转头看向苏秦,问道:
“有些担心?”
苏秦毫不掩饰地点点头,道:
“当然,居安思危,是长胜的准则。”
安澜之道:
“你这一点,确实值得他人学习,时刻不轻视敌人,时刻保持冷静。”
苏秦笑了笑,道:
“多谢夸奖。”
安澜之白了他一眼,道:
“快去京兆府吧,这里我盯着,不会有事!”
有安澜之做他的后盾,苏秦心里很安稳,道:
“好!”
说罢,
带着陆红昭坐上马车,招呼老钱离去。
……
来到京兆府门前,
姬玉峰的马车已经来了。
苏秦带着陆红昭赶忙下车,
姬玉峰和吴温迎了上来。
姬玉峰打趣道:
“行啊,苏伯爷,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敢让孤等你了。”
苏秦干笑两声,道:
“殿下见谅,这不是去送学子秋闱了嘛。”
姬玉峰轻哼一声,道:
“你哪是去送学子,还不是去送你家那小婢女去了。”
苏秦连忙摇头,道:
“殿下可不能这么说,我现在非常顾忌名声。”
姬玉峰嘁了一声,道:
“武国谁不知道你苏秦花心,谁不知道你荒唐,还要个屁的名声。”
苏秦尴尬一笑,没有答话。
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全然不顾跪在门口的京兆府尹‘屠玉山’以及府衙里的官差。
姬玉峰转过身,向京兆府衙门里面走。
屠玉山等人呼道:
“参见太子殿下!”
姬玉峰看都没看一眼,随口道:
“起来!”
然后继续前行。
苏秦跟在其身旁,
屠玉山赶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跟随在后面。
这时,
苏秦想起来徐青书,问道:
“徐青书这吏部侍郎,做的怎么样?”
姬玉峰道:
“挺好,自从他爹的靠山倒了之后,这小子和他爹就像换了个人,谨小慎微的,没了身上的锐气和官威。
如果能秉持下去,徐青书以后会有点前途。
至于他爹,走着看吧!”
二人聊这种事,根本没避讳屠玉山。
而屠玉山刚听到苏秦问话时,就故意落后了数步,选择暂时性耳聋。
苏秦问道:
“刘雪桥和我家那大哥呢?”
姬玉峰道:
“刘雪桥被困在你以前的封地‘湖田县’了。
听风声说,他和刘知禄闹过几次想要升官,不过左相大人没应他。
至于你大哥苏长风,通过何谦平的关系,现在居于礼部,做到了郎中之位。
听说做的也不错。”
苏秦点点头。
姬玉峰道:
“放心,他们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你的速度。”
苏秦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道: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姬玉峰竖起拇指,道:
“清醒!”
“谬赞!”苏秦。
姬玉峰道:
“前不久,孤让吴温向北打探了一下喜儿的踪迹。”
苏秦赶忙问道:
“怎么样?家里那孩子,天天嚷着找娘。”
姬玉峰叹了口气,道:
“消息不算好,喜儿离开了武国,去北荒了!”
苏秦听到这话,心头一沉,转头看向吴温。
吴温无奈,点头道:
“伯爷,喜儿姑娘确实去了北荒,是跟着武国一支商队离开的。”
苏秦道:
“劳烦公公,多帮忙留意着点,最好能联系上。”
吴温道:
“是,伯爷!”
说着话,
二人已经走进了前堂。
姬玉峰自顾自走上高台,坐到了案桌之后。
吴温眼尖,搬来椅子放到一边。
苏秦坐下后。
屠玉山来到前堂中央,恭敬站好,道:
“下官屠玉山,参见太子殿下!”
说着话,伏身叩拜。
姬玉峰没有让他起身,问道:
“京城最近,进来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一句话,
让屠玉山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由于下了封口令,中秋诗会上的事,还没传到这位府尹大人的耳朵里。
屠玉山的额头渗出汗水,道:
“下官……下官……”
姬玉峰把玩着桌子上的惊堂木,道:
“怎么?很难回答?你作为京兆府尹,这点事都不知道?”
屠玉山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仍是嗓子发干,道:
“下官,下官只能保证,陆路没有进来可疑的人。”
他知道,京城里出事了。
不然不会惊动太子殿下和琅琊伯两尊大佛。
所以,现在若是敢有半分隐瞒,就是死路一条!
姬玉峰和苏秦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招招手,道:
“取纸笔来!”
吴温赶忙转身离去,
不多时,拿来纸笔,放在了屠玉山面前。
姬玉峰道:
“写,和水路哪些人勾结了!”
“是!”
屠玉山颤颤巍巍拿起笔,开始书写一个个人名。
待其放下毛笔。
吴温立刻将纸张收走,吹干上面的墨迹。
姬玉峰站起身,下了高台,道:
“随时听命!”
“是!殿下!”屠玉山一头磕在地上。
姬玉峰和苏秦径直向外走。
以二人的身份去办事,无需走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
已是宛若雷霆一般,令人无法喘息。
离开京兆府。
姬玉峰从吴温手里拿过名单,递给苏秦。
道:
“孤回皇宫等你消息!”
“好!”
话音刚落,姬玉峰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苏秦带着陆红昭坐上马车,对老钱说道:
“走,去找玉秋帮总舵,找李响!”
“是!伯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