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秦和姬玉湖都能得到消息,自然高良、童永胜那边也会接到。
不管高良他们这些总兵,如何想要拿到镇北侯府,如何记恨姚晔。
但现在,他们还是侯府麾下总兵。
心不和,也要貌合。
所以,
少侯爷的安危,他们是要顾及的。
即便少侯爷把他们的亲人交给了蛮族。
他们也得忍着心中怨愤,带兵驰援屠蛮城。
高良、童永胜和成中带着人,向屠蛮城进发,路过狼牙军城寨时,派人传了口信。
不过知会一声而已,不等答复,便继续前行了。
狼牙军城寨,议事厅内。
姬玉湖道:
“咱们也该派人跟着,以防这些总兵干点出格的事。”
苏秦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姬玉湖问道:
“你有不同想法?”
苏秦挠了挠头,道:
“殿下,他们若想干出格的事,咱们能拦住吗?
再说,咱们怎么拦?
少侯爷可是把高良他们的亲人交给了蛮族,这事虽然没有实据,但是你我和那些总兵都心知肚明。
这等深仇大恨,还是别掺和了吧?”
姬玉湖摇摇头道:
“话是这么说,但总要盯着点,孤知道你懒得管镇北侯府的事,但陛下交代了,你总不能真就甩手了吧?”
苏秦无奈,道:
“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姬玉湖骂道:
“你这小子,就不能少算计一次?!”
苏秦嘿嘿一笑,道:
“没办法,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
姬玉湖道:
“什么条件,说吧!”
苏秦道:
“待与西域联通后,凡是我琅州过来的商贾,河西走廊贸易关税,免除五年!”
“太多了,三年!”姬玉湖道。
苏秦思量片刻,道:
“好,成交!”
姬玉湖嫌弃地摆摆手,道:
“孤在这盯着,你赶紧滚去屠蛮城!”
苏秦没再迟疑,站起身,道:
“下官领命!”
“……”姬玉湖。
……
在苏秦与何故带着两千人赶往屠蛮城的时候。
简弄潮早已来到了镇北侯府门前。
一万魏军入城后,
在简弄潮的命令下,没有伤城中百姓分毫,杀了城中守备军后,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士兵们合力将镇北侯府大门砸开。
简弄潮的眼前豁然开朗。
定睛看去,
不远处正有数十名蒙面客,手持长刀紧盯着他。
简弄潮挥了挥手,
身后兵卒一拥而上,
片刻后,
数十名蒙面客被尽数斩杀。
简弄潮迈步前行,径直来到前堂。
于首座坐定后。
手下兵卒将管家和一瘸一拐的姚晔,押了过来。
“噗通!”
二人跪在简弄潮面前。
简弄潮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晔,道:
“本将曾自师尊口中,听说过武国老镇北侯。
是位英武汉子,征战沙场数十载,建立不朽功勋,当得上‘英雄’二字。
可没想到,其独子,竟是这般模样。”
姚晔被戳到伤疤,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道:
“要杀便杀,莫要废话!”
简弄潮轻哼一声,道:
“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盖世英雄竟生了个鼠辈。
一个被麾下总兵架空,又把手下将军的家眷拱手送给敌军的鼠辈。”
“你放屁!”姚晔咆哮道。
简弄潮斜靠在椅子上,道: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自以为聪明绝顶,殊不知这点小伎俩,明眼人一个念头就能参透。
还妄想用家眷逼死架空你的总兵,本将真怕老侯爷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扇你耳光。”
姚晔面色阴沉,好似要滴出水来。
简弄潮道:
“本将其实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们镇北侯府乱作一团,我们的探子,还真渗透不进来这偌大的安州。”
他转头看向乌烈,道:
“传令下去,让暗藏在安州的所有探子,在咱们撤出安州之后,离开此地吧!
武蛮之战结束后,这安州应该会让萧王镇守,与其被他清剿,丢了兄弟们的性命。
不如让他们主动撤出去!”
“是!将军!”乌烈道。
姚晔道:
“你们走不了,消息早已传到了前线,援兵会把你们按死在安州。”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简弄潮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指着姚晔,道:
“你还真是天真至极!”
简弄潮道:
“若是本将不来,武国陛下或许会拦着那些总兵,留你一命,为老镇北侯留下一支香火,慰藉老侯爷在天之灵。
可,本将来了。
你觉得就算本将不杀你,那些总兵会留你吗?
你杀了他们的亲人。
他们,怎能咽下这口气。
一个惨遭敌军残杀的由头,便会让你送命!”
姚晔闻言,面如死灰。
简弄潮站起身,道:
“乌烈,带上咱们的少侯爷,整肃兵马!”
“是!将军!”
……
一万魏兵,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
却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镇北侯府和武国!
简弄潮下令将姚晔扒光,挂在了城门上。
在寒风中,在烈日下,一览无余。
起初有百姓想要去救少侯爷。
但上前的,都被尚未撤出武国的魏国探子杀死。
一来二去,
也就没人敢上城墙救少侯爷了。
简弄潮不远万里,翻山越岭的来安州,就是为了今天。
他很优秀,也很小心眼。
在南梁北梁一战中被苏秦压过一头,这口气总是要出的。
把姚晔挂在城门上,让简弄潮心里舒服了很多。
没了心魔,他更加期待下次与苏秦正面对抗了。
姚晔在城门口被挂了两天两夜,
在寒风和烈日的摧残下。
姚晔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
他等啊等,盼啊盼。
援兵,一直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终于,
在弥留之际,
姚晔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
可是,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他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与蛮子联合。
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知是谁把他从城门上放下来。
平躺下去后,听到耳畔有哭嚎声:
“少侯爷!末将来晚了啊……”
“该死的蛮子!该死的蛮子!敢偷袭我们后方!”
蛮子?!不是魏军吗?
“少侯爷!你不能死啊,我们可怎么和老侯爷交代啊!”
“……”
高良、童永胜和成中,围着姚晔哭喊着。
但没有人,去喊郎中救治他。
这一切,苏秦冷眼旁观。
姚晔终于忍不住了,他想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喊出声,让兵卒救他。
可,
高良和童永胜见他刚刚张嘴。
二人连忙俯下身,装作趴在少侯爷身上哭泣。
实则,高良按着姚晔的口鼻,童永胜用胳膊巧妙的压住了姚晔的喉咙。
二人,
将姚晔最后一口气,压了回去……
至此,
镇北侯府的最后一支香火。
被其麾下两名最有权势的总兵……
掐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