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听潮楼内。
刘雪桥、徐青书和苏长风坐在雅间里。
国子监三贱客,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聚过餐了。
这次,是为了庆祝刘雪桥就职户部‘仓部’郎中一职。
这个职位,以前苏长风做过。
因卷进‘空印案’,险些丧命。
有了前车之鉴在眼前。
刘雪桥上任的第一天就清查了一遍账目,可谓是谨小慎微。
这一举动,让其父刘知禄很是欣慰。
苏长风举起酒杯,对刘雪桥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道:
“刘公子,你比我强,我当初若是有你这般仔细,就不会丢掉官职了。”
刘雪桥回敬一杯,道:
“长风公子自谦了,当初那场案子我也有所耳闻,其实并不怪你。
你只是遭受了鱼池之灾罢了!”
苏长风叹了口气。
徐青书道:
“长风公子不必忧愁,你换个角度想,也正是因为那场案子才因祸得福的不是?”
苏长风点点头,道:
“徐公子说得没错,没有空印案,我也不会被敲醒脑袋。”
徐青书问道:
“长风公子和何小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办喜事?”
苏长风听到这话,微蹙眉头,道:
“我给父亲去了信,但是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说现在孩子尚小,还需再等几年。”
刘雪桥道:
“长风公子,你和何小姐可以等,何大人那如何交代?
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依我看,你应该带着何小姐去一次琅州,拜见一番苏家主。”
苏长风想了想,点点头,道:
“刘公子说得有理!”
说完,
三人举杯相碰,仰头共饮。
在仰头之际,
刘雪桥和徐青书悄悄对视了一眼。
二者眼底,均闪过一丝狡黠。
他们早知苏家主不喜何小姐。
若苏长风真的听劝,带着何小姐去了琅州,还不闹得个不欢而散?
如此,
礼部尚书与苏家主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同样,礼部尚书和苏秦也就结了仇。
刘雪桥放下酒杯,透过雅间的窗户看向街道。
正巧看到了已经入京的苏秦、陆红昭、何故等人。
刘雪桥道:
“是凯旋的琅琊伯。”
徐青书和苏长风闻声看了过去。
苏长风不禁感慨道:
“真是风光啊……”
徐青书接话道:
“长风公子也不差。”
苏长风摇了摇头,惨笑一声,道:
“比不上伯爷……”
刘雪桥道:
“各有各的苦吧,琅琊伯看似光鲜,心里的忧愁又有几人知道?
且不说远的,就这京城里,有多少文臣等着明天的早朝,弹劾他。
你们说,琅琊伯心里能痛快?”
徐青书点头道:
“据说琅琊伯为了武国得胜,一把火烧了北荒的草原,让蛮族百姓接下来几年都要饿肚子。
文臣们都在借此题发挥,等着治他的罪呢。”
两位曾与苏秦结下深仇之人,此刻竟好似苏秦的好友一般,言语间好似为其打抱不平。
苏长风心中冷笑,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但脸上还要装出无奈,道:
“他是我堂弟,可面对他的困境,我却无能为力,唉……我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大哥。”
徐青书道:
“长风公子,现在你什么都不做,便是帮琅琊伯了。”
刘雪桥点头,道:
“没错!”
而苏长风却站起身,道:
“二位,暂且别过,我还是放心不下堂弟,想去帮他疏通一番关系!”
刘雪桥起身,拱手道:
“长风公子仁义!”
“长风公子慢行!”徐青书道。
苏长风颔首,转身离去。
刘雪桥和徐青书对视一眼。
徐青书道:
“他懂得借势了……”
刘雪桥轻哼一声,道:
“由他去吧。”
徐青书问道:
“刘公子,找好人手了?”
刘雪桥摇摇头,道:
“我可不想掺和这事,怎么,你找了?”
徐青书亦是摇摇头,道:
“当然没有,我可不敢惹琅琊伯。”
二人说话间,眼神对撞,那一抹虚伪,相互呼应着。
二人见到对方的眼神,
不由得,
笑了起来……
他们转头看向窗外,看着琅琊伯,心中暗道;
苏秦,
你爬得越高,
就会摔得越狠啊!
咱们,
明天早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