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南梁,上京城。
季白尾进入魏国探子为其准备的宅子。
同天夜晚,陈钊列等人,也相继走了进去。
议事厅内。八壹中文網
季白尾坐在主位上,双手合十,叨念着经文。
陈钊列瞥了老和尚一眼,眼中闪过愠怒,他不习惯坐在次位上。
但,
容不得他选择。
故而退求其次,坐到次主位上。
孟然坐在了季白尾的身旁,并恭敬的施礼,道一声:
“见过季先生。”
季白尾微微睁开眼,唱一声阿弥陀佛。
待人员到齐。
陈钊列不耐烦道:
“老和尚,有什么话快点说!大家都忙得狠!”
季白尾面带愧疚,施礼道:
“打扰各位过新年,是贫僧的错,还望诸位海涵。”
众人施礼,客气回应。
季白尾道: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共同商议资助倭国一事。
大家也知道,今年武国与北荒蛮族发生了大战。
接连的战争,已经让武国疲乏。
咱们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拖住武国,加重他们的劣势,让他们彻底被拖垮!
可让咱们四个国家出兵骚扰,显然是不妥当的。
毕竟眼下不是掀起中原大战的好时机。
所以,咱们可以让异族去继续骚扰武国。
但是山越正在内斗,蛮族又被打了个半死。
唯有倭寇,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他们的国家是统一的,百姓是具有野性的。
只要咱们四个国家一起帮助他们。
想必在一年之内,便会让其拥有出兵之能了!”
季白尾的话,说得很直白。
毕竟这种会议下,这些人之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武国一蹶不振的局面,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
只要利益丰厚,敌国也会变成友国。
陈钊列轻哼一声,道:
“武国若是崩盘,虽说对大家有好处,但对你魏国来说,好处最大。
没了武国牵制,他日若是中原之战掀起,你们魏国将势不可挡,我们不还是会变成你们的盘中餐。
如此说来,
还不如帮助武国缓过气来,打你们呢。”
季白尾笑道:
“陈总舵主说得有理,但,以后和现在有什么分别呢?
你不答应,又能如何?
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们魏国将举全国之力,去灭你们复夏会。
你觉得,有我们魏国牵头,你们复夏会还有活路吗?”
陈钊列喝道:
“老秃驴,你敢威胁我?!”
季白尾毫不掩饰地点头,道:
“对,就是威胁你!”
陈钊列被一句话戳在肺管子上,哑火了。
孟然起身,道:
“季先生,南梁会按照您的吩咐做事!”
季白尾满意颔首,道:
“回去告诉南梁帝,魏国,定不会负南梁这位忠实盟友的。”
孟然坐下,看向陈钊列。
仿佛在说。
你真以为,南梁被你复夏会控制了?!
陈钊列眉梢跳动。
北梁的颜庆和起身,道:
“不瞒季先生,北梁实在没有多余的国力资助倭国了。
我们的眼下举全国之力在帮助晋国。
若是再去帮倭国,恐会拖垮北梁。”
季白尾点点头,已是明白了颜庆和的意思,道:
“无妨,北梁的情况,我们清楚!”
颜庆和施礼。
而这时,
被北梁资助的晋国,其代表者‘梁清同’却说:
“季先生,我晋国会跟随魏国,资助倭国!”
颜庆和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异样。
季白尾满意颔首,道:
“多谢晋国帮忙了。”
其实,颜庆和的意思,就是通过晋国来在这件事情上掺一手。
毕竟北梁和武国是邻国不说,还有个天鹿城互市在。
总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
而晋国,一直没和武国交好过。
伤了也就伤了。
各国都表明了态度。
季白尾看向没有立国,却有雄厚资金的陈钊列。
陈总舵主坐在椅子上,怒极反笑,道:
“行,你们这些人啊,都在自寻死路!
今日你们帮了魏国,早晚会有一天,要被魏国所灭!”
季白尾道:
“陈总舵主的意思是,不参与此事了?”
陈钊列思绪飞转,故作出无可奈何之态,道:
“参与……”
季白尾满意,道:
“行,此事便如此定下了,需要各位出资的具体数目,贫僧会派人相继送到各位手中。
请各位出了正月后,准备妥当吧!”
“是!季先生!”
众人起身施礼,离开了宅子……
……
众人乘坐马车离去。
在复夏会的马车上,
陈钊列问道:
“秀秀,北梁各地的粮商,联系的怎么样了?”
同在马车中的陈秀秀道:
“回父亲,都联系好了,等到钱到位后,便可还是屯粮了。”
陈钊列道:
“从今天开始,你做两件事。”
“父亲请说。”
“一边屯粮,一边悄悄的让你的人,潜入燕州去!”
陈秀秀听到‘让你的人’四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陈钊列道:
“你总是认为父亲偏心,为父也认识到了这个错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险些让苏秦将咱们复夏会搞得四分五裂。
以后,父亲不会在偏心了。
复夏会该有你的一部分。
你把自己的人,转移到燕州去吧。
南梁和晋国的人,已经被鸦片腐蚀的烂透了。
咱们复夏会若想复国,单凭鸦片是不行的。
要留有一块净土!
这净土,就让你去创造吧。
至于百姓们的谩骂和愤怨,就让青儿承受吧。”
陈秀秀听到这话,心头温暖。
但,被骗过很多次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突如其来的关心,感激的忘乎所以?
陈秀秀心里清楚,父亲怕是又在计划着什么。
但表面还要装出高兴和感动。
道:
“爹……女儿……女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望!”
陈钊列点点头,伸手搂住陈秀秀的肩膀。
陈秀秀顺势靠在陈钊列的肩上。
父女二人,显得温馨……
却,又各怀鬼胎……
……
在陈秀秀回到自己的窝点之后,便开始准备调人去燕州隐藏起来的各项事宜。
同时,
把这边的事,书写成信,送往青州齐王府。
当琅州那边,苏秦拿到小贵子密信的当天。
齐王姬玉蝉,也正巧拿到了陈秀秀的信。
看过之后,
姬玉蝉坐在暖房里,冥思苦想。
待到入夜,
姬玉蝉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季白尾要召集这么多人在一起议事。
但,他没有将这些消息送往京城,告诉武帝。
他全当自己不知道。
而在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待倭寇入侵之时,他该如何做,才能去燕州与提前潜入的复夏会兄弟们联合起来,好好表现一番,于国中为自己壮出浩大声望。
以便于武帝驾崩之时,夺取帝位!
想着想着,
就来到了深夜。
“咚咚咚!”
突然,
一阵敲门声打破寂静,将姬玉蝉从思索中拉出来。
“谁?!”
“呼——”
外面无人回答,唯有风声。
姬玉蝉眉头紧皱,从墙上拿下长刀,来到门口。
拔出长刀,轻轻推开门。
却见外面,空无一人。
姬玉蝉疑惑不解,刚要关门。
余光看到门口有块大石头,下面压着一封信。
姬玉蝉挪开石头,拿起信,拆开。
见到信上四个字,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信上写道:
陛下,咳血!
可,姬玉蝉不知道这封信是谁给他的。
上面没有落款和任何其他信息。
姬玉蝉快速转身回房,将信件焚烧。
又陷入冥思苦想……
是谁,给他传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