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镇元子的目光,红云冥河二人皆齐齐转头遥望向西方,只是稍一沉思,便明悟其中深意,旋即二人对视一眼,前者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不曾想报应循环如此之快,后者眼中则皆是饶有兴趣之色。
西方,须弥灵山。
须弥山外,无数枯黄树木间,嶙峋石崖之上,数百名妖族妖兵驻扎于此,高空中,一只青鸾振翅落于石崖之巅,向着为首一身穿黑色玄甲,腰横雁翎刀的魁梧精壮男子躬身抱拳道:
“启禀计蒙妖帅,属下盘旋观察许久,不曾见半点人影,想来此仙山已被阵法所覆盖。”
闻言,计蒙徐徐转过身来,他摩挲着腰间刀柄,眼眸微眯,冷哼道:
“想必那准提道人已然察觉吾等的到来,故而封山不出。”
顿了顿,他轻拍腰间雁翎刀,吩咐道:
“尔遁法不俗,速速前往妖庭将此中所见尽数禀报妖皇陛下,待其定夺。”
闻言,青鸾微微颔首,他抱拳领命道:
“是,属下这便立刻前往妖庭,禀报妖皇。”
言罢,他身形扭转化作一只体长数千丈通体赤青,翎羽泛有神光的大鸟,大鸟啼鸣,振翅朝着天幕而去。
“唉。”
忽在此时,一声叹息自众人耳畔响起,伴随着阵阵梵音响起,计蒙等人眼皮不受控制的开始沉重,其肩头恍若有五岳大山倾轧而下,高空处的青鸾闷哼一声,自云头极速坠落于地表,激荡起千里尘土,随着一声声倒地声响起,计蒙钢牙紧咬,他蓦然拔出腰间长刀,双手持刀柄以刀驻地,缓缓抬起头颅,其双眼充血,嘶哑道:八壹中文網
“何人藏头露尾,出手暗算吾等?”
闻言,自虚空处传出阵阵嗡鸣,便听得有道人不疾不徐开口道:
“吾西方与天庭素无仇怨,且吾等兄弟二人并无交恶之心,然此番眼下尔等却无故闯吾山门,欲窥探其中,却是何意?尔且返回星空,告知帝俊贫道言语,让其三思而后行。”
当威压尽褪,计蒙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喘息,许久,这才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起身,他挺直刀尖面西而立,狞笑道:
“尔好大的威能,莫不是整个西方皆尔道场乎?区区藏头露尾之辈,也配吩咐本帅如何行径?”
言罢,计蒙大喝一声,猛然挥出手中长刀,当一抹长达数千里的刀芒化作流光朝着须弥山而去。
“孽障,尔敢?!”
伴随着一声大喝传出,一只乌青法相大手自须弥而出,狠狠捏碎那一抹刀芒之后,大手紧接便朝计蒙而去,欲要将身前蝼蚁拍成齑粉。
“嗡。”
便在此时,有一呈玄黄之色的小钟嗡嗡震颤自天幕轰然砸落地面,将计蒙笼罩其中,乌青大手狠狠拍在钟身,爆发出阵阵恍若滚滚天雷般的嗡鸣之声。
天幕极高处,一身穿黑红相间皇袍,头戴帝冠的魁梧青年,负手而立于云头极高处,双眼睥睨般俯瞰下方,便听得太一幽幽道:
“计蒙,何人出手伤尔,速速与本皇道来。”
说着太一双眸微眯打量着须弥山,他冷哼一声身形极速于云头坠落,轻飘飘落于地面。
不待计蒙言语,自须弥山内便响起接引道人平淡的嗓音,他徐徐道:
“太一道友,如此拙劣的手段便收了去吧,吾西方素与天庭无甚仇怨,尔等如今大张旗鼓而来,可是为鸿蒙紫气乎?”
太一性情急躁,本就不善弯弯绕绕,闻言,也不隐瞒,他双手抱环轻轻颔首正欲言语,便被一声呵斥打断,紧接着帝俊白泽等人身形蓦然出现在其身侧。
“太一,住口。”
帝俊身穿明黄道袍,他双手负后朝着太一狠狠瞪眼,见此,后者叹息一声,招手摄回混沌钟悬浮于掌心,便闭嘴不言。
见此,帝俊这才收回目光,继而转头看向须弥山,他轻笑道:
“接引道友此言何意?”
须弥山外,一道金光迸射,刺目至极,待金光敛去,众人举目望去山外接引道人盘坐于地手捻念珠,准提道人双手合十立在其身旁,沉默不语,然其双眼之中,怒火翻腾不息。
接引道人将念珠穿戴在手腕之上,而后徐徐抬起头颅直视着为首的帝俊,他眼眸古井无波,嗓音沉静道:
“帝俊道友,你我皆为紫霄客,尔所思所想贫道了然于胸,然……”
顿了顿,接引缓缓摇头,他沉声道:
“鸿蒙紫气乃吾师弟大道所在,且道祖有言在先,这遁去的其一让其自行挑选,此为缘法,强求不得。”
闻言,帝俊脸庞浮现讥讽之意,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道:
“如若吾不曾记错,道友座下蒲团当属红云道人,准提道友手中鸿蒙紫气也应当属红云,既为缘法,不可强求,尔等二人所行之事,岂非逆天而为乎?”
闻听帝俊言语,接引微微摇头,他眼眸半开半合,徐徐道:
“道友何须强词夺理,此中缘法如那枝头花落,飘忽不定,紫霄宫中,既落于吾师弟掌心,既为缘法落定,不可逆也。”
闻言二人你来我往的言语,帝俊身旁,太一面露不耐之色,他嘀咕道:
“大兄莫非要与此人论道不成?”
接引身旁,双手合十而立的准提道人,此时早已额头青筋暴起,他钢牙紧咬,双眼泛有血丝,低吼道:
“尔等欺吾太甚!”
话音刚落,准提道人猛然踏出一步,他缓缓抬起狰狞的脸庞,双眼充血赤红一片,自喉咙中挤出一丝声音嘶哑道:
“不过区区两个斩去一尸的杂鸟,和一群尚未开化的孽畜罢了,想要贫道手中的鸿蒙紫气,便看尔等到底有何手段。”
顿了顿,他狰狞的脸庞露出一抹猖狂的大笑,宛若疯魔般睥睨帝俊一行人道:
“妖庭?哈哈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