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尧一路尾随戴妮娜到郊区,她看见她和同行的中年女人一同走进了一家装修奢华的私人会所,过了快一个钟头,见她们一前一后走出来,一同上车,车子开走以后,范青尧付给出租车司机钱,然后走进方才戴妮娜去的会所打探消息。
她在前台亮出警员证,
“我是警察,请协助我们办案。”
涉及刑事案件,工作人员并没有刻意隐瞒,范青尧很快就摸清楚了真相。
李绝娣果真是小看了戴妮娜这女孩,认为她只是有钱人的消遣,天真烂漫有些傻白甜。结果却是非也,这件事其实也证明她与宋济之的渊源比她们想的还要深。
富商和美丽女人,一个要钱,一个要色,不能怪大家先入为主,毕竟大多如是。所以李绝娣自然而然认为戴妮娜脑袋空无一物
可是从她这一系列做法来看,她绝不简简单单是宋济之女友那么简单,女友还有分手时候,戴妮娜这样遮遮掩掩又事事避人耳目计划逃离,非自愿的可能性看起来更大。
就在这时,她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范青尧拿出手机,手机来电显示中的姓名让她沉默,是宋济之打来的。
李绝娣的怀疑其实有道理,为什么她范青尧会如此在意戴妮娜,除了那场车祸给她的启发和她多年以来办案的直觉。还有就是在那天晚上对于宋万起的抓捕之后,宋济之找上了她。
“希望您能从我大哥手里保护妮娜,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大哥一定会对她下手。”
“就像在那场车祸里一样。”
范青尧起初并不完全相信他说法,但是苦于没有线索的现状,宋济之的话无疑是一种警钟和诱惑。
宋济之说,“大哥在英国曾是知名狩猎者协会会员,他有一把定制版的vovapen,这个公司专门为阿拉伯富豪猎鹰而设计猎枪,我大哥是打猎爱好者,要一枪命中不难。杀的野生动物愈多,他对死亡的感触便愈淡薄。”
“父亲全部知道,他却维持缄默。”
这些她都调查过,其实不是新事。直到宋济之无意说出的一句话,
“大哥热爱打猎,每周都会去炀山别墅,在前面的原始森林狩猎。但没人见他带回什么猎物,他这人很残忍,杀生就是为了取乐。打死了就扔在丛林里,并不会带回。”
真相仿佛愈来愈接近,到了呼之欲出的地步。只需要调查宋万起的别墅就可以,如果说炀山别墅是他的狩猎场的话,那么一定可以找到别的受害人的尸体。本市通报的那些失踪人口其实都有可能成为被害人。
也可以找到被害人残缺的遗体组织,除了与宋万起发生争执而死去的他的情人尸体完整之外,其他的所有受害者,都遗失了一小节拇指的指骨。这件事情只有在场的法医和她们这一些第一时间接触到尸体的刑警知情。
所以只要调查宋万起就可以,找到其他的尸体和遗失的身体部件,那么就可以定罪。
她定了定神,接通了宋济之电话。
“你见过妮娜了吗?”
他开门见山。
“还没有,她进了学校一直没有出来,我不好贸然去找她。”
宋济之说,“四周有我大哥眼线,还是等她出来聚餐你再上前,不然会打草惊蛇。不过话要讲在前头,对于车祸细节,她记得并不清楚,不要逼她太紧。”八壹中文網
“她不是犯人。”
“由警方保护她周全,是我唯一和你们合作的条件。”
范青尧公事公办,“保护市民是我们警员职责。我会尽力不让她受伤。”
宋济之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接着传来他礼貌诚恳的声音,
“范警官,谢谢您。”
范青尧挂断电话。
她有意隐瞒戴妮娜之事,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宋济之的那份情真意切总像是故意做给她看。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管什么豪门恩怨纠葛,要紧之事是早日捉拿凶手归案,洗清受害者冤屈,也给社会一个交代。
这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杂碎、精神变态,她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他必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这也是她当刑警的理想,实现正义社会,惩罚那些视人命如草芥肆意践踏法律准则的不法之徒。
宋济之挂断电话,他手机里的弹窗适时的跳动出来,他点开上方弹窗,是一条新视频。
戴妮娜从那个女孩手里接过满满的购物袋,然后在路旁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退出去,往前滑动。
她招手,微笑,坐上车又下车。在会所里拿出那条项链,笑的像一只有心事的狐狸。
多么可爱,她觉得一切在自己掌握里所以把他玩的团团转的小聪明真是蠢的令人发笑。
他还不愿意就这么拆穿她的把戏,这样就不好玩了。
就像一只玩弄小鼠的野猫,在它尚有攻击力可以咬人的时候就和它嬉戏,用爪子去逗弄它。而等到小鼠被这样的动作搞到筋疲力竭之时,再一掌给它拍下去。
这才是这场游戏的快乐之所在。
宋济之扔下手机,往身后椅子的靠背上一躺。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盘算的表情,一种稳操胜券的喜气毫不遮掩的攀上他俊美脸孔。
桌面上的玻璃铭牌上,一笔一镌刻着他犀利而棱角分明的签字,一如他本人一般,冷漠、尖锐、不近人情。
挂断手机后没多久,范青尧的手机又再一次响起。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李绝娣。
她听到李绝娣略带惊慌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范队,不好了,戴妮娜在学校门口被人带走。”
“我跟了一段路之后因为小车阻挡所以跟丢了了他们。”
没想到这些人下手如此之快,范青尧只得先安慰她情绪。
“不要着急,告诉我你在哪里,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消失的。”
炀山别墅
宋万起收敛情绪,然后慢慢踱步到行李箱之前。
他把行李箱推倒在地,拉开拉链,一个蜷缩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白色的高领薄毛衣,黑色的毛料西装裤暴露了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