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毛衣被扔到了地板上,和那些四下摊开,散乱无序书本呆在一起。
他毫不费力地就摊开她,一如摊开一副远古的仕女画图。
她抚摸着他漂亮的眉骨,手指顺着他的挺直宛若雕刻的鼻梁缓缓下滑,那如模子一般刻出来的深人中下是他的嘴唇。上唇略薄,下唇偏厚,嘴角有一丝下撇的痕迹,这痕迹令他看起来很冷漠。你想象不出来他笑着的样子,这是一张可以嘲讽、蔑视、冷眼旁观的脸,这绝不是一张温柔、敦厚、深情以待的脸。
她的手到了他下巴的位置,宋济之旋即偏头,吻她的掌心。
“你是有什么恶趣味吗?上次在宋家是书房,这次也是。”
戴妮娜调侃他,仿佛她对此是不悦的,但是她话里的情绪把她出卖,那是一种带着恶意的愉悦。
宋济之突然把她从桌面抱起。
戴妮娜一时失重,连忙伸出手连抓带抱的吊住他脖子。
她完全扑进他怀里,柔软的身体贴附上去,他的毛衣扎着她皮肤,有种痒痒的触感。
他的脸贴近她,鼻尖几欲触碰到她的脸。
“这次不太一样。”
他重又让她坐在桌面上。
宋济之半跪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取下她的拖鞋,摘下她厚实的冬袜,将她的脚踝握入他掌心里。
“妮娜,你知道吗?你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腿,大腿强健有力,小腿苗条纤长,极易于跑跳与奔跑。”
“你游泳的时候它们从水里面浮现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它最美的时候是在那些夜晚,抵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完全感受到你的时候。”
戴妮娜恶寒,“虽然但是,宋济之你是变态吗?”
他突然抬起头,灯光倾泻在他脸上,他的脸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之光,他的脸有些过分虔诚。就像病理学家观察自己身上被细菌感染的皮肤时才会露出的那般神情。
“是。”
“一定意义上,我是个变态。”
这种观感很奇怪,就像你骂一个人不是东西,他很虔诚的回答你我就不是东西一样。
戴妮娜语塞。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身欣赏她春光。
她并不羞怯,反而撑起手臂给他看个够。
宋济之说,“我倒是很乐意在海边的游艇里看见这一切。”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出海吧,在甲板上,做出这幅样子,只给我一个人看。”
他侧过头来吻了吻她鬓角。
然后是脸颊。
最后他的嘴唇覆盖上了她的嘴,抱着她的脖子热情的亲吻她。
她伸出手放在他毛衣的下摆,卷上去,宋济之举起手任由她给他脱下。然后重又抱着她吻她。
她的手游走在他的肌肤之上,划过他起伏的手臂肌肉,滑过他肩背,宋济之腾出手解开了她长裤的纽扣。
她在心里觉得自己不爱他,可是身体却比她更诚实。
而哪怕她有十分的不愿意,也要承认,她在不自觉地学习与享受着他的方式。
深情温柔的人比不上冷漠不近人情的宋济之所带给她的那种感受,那是一种比肉欲更为隐晦也更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一种灵魂上的同盟感,是一种最深刻的思想上的共振。
结束以后,他让她靠在他那双有力的臂弯里。
“妮娜,承认吧,你需要我。”
她毫无反抗的说,“是的,我需要你。”
她哭了。
他取下书房实木挂架上的一件黑色大衣将她的身体包裹。
她脆弱的有点太不像话了。
宋济之伸手温柔的拂开她额头因为汗水而黏腻的细小碎发。
他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道,“回房间好不好。”
她点点头,他隔着大衣将她抱起。
淋浴头喷出热水,浴室很快蒸腾上了一片雪白绵密的雾气,戴妮娜想要摘掉手上的链子,却被他抓住。
“不要紧,妮娜,我喜欢看你戴着它。”
宋济之握住她的手腕,用手将她的手带着强迫性质的放在了她身侧。
然后他拉着她走到了喷头下,隔着喷头下宣泄的水珠吻她。
她攀附上他的脖子,宋济之感受到那串骨头珠子烙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偏过头去,重重地咬在她一侧肩膀上。戴妮娜吃痛,她想挣扎,他却强行抱住她,直到咬出了血印为止。
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这不听话的女人,总是想要从自己身边跑开的女人,想到这里,他不服气的又在原来的血印上咬了一口。
戴妮娜推开他。
她一摸上臂,看见了血迹。她怒瞪他,
“宋济之,你是狗吗?”
“真的很疼,我会得破伤风的。”
他安慰似的拂去她脸上的水珠,有些愉悦的说,“对你我是情难自禁。”
“那你自己试试。”
戴妮娜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脖子,恶狠狠地咬上了他嘴唇。很快,血的腥味通过流动的水流进了两人嘴里。
戴妮娜离开他嘴唇,看了一眼自己造成的伤口,然后她闭上眼,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宋济之抱起她的腰把她提起来,索性让她站到了自己脚背上,然后略弓下身体,配合着她的吻,他已全然忘却疼痛,血的铁锈味弥漫在彼此的唇齿间,她在不知足的吸取着他伤口里泛出的鲜血。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痛饮的怪物的鲜血会让她在他面前堕落成与他一样的怪物。
他抱紧她后脑,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会很有趣。
他咬伤她肩膀,她啃坏他嘴唇,还真是公平。
他抱着她从浴室里出来,擦干她身体的水珠,再用一方阔大浴巾将她包裹。
他抱起她走出去,将她轻轻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之上。
宋济之从床头柜拿起吹风给她吹头,戴妮娜舒服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风穿透她发间,他的手指插入她黑发,将发丝捧到风口,吹干她发梢间残余的水分。
她被这声音搞的头昏脑胀,昏昏欲睡,毕竟刚才已经折腾的许久,说不困是假的。
“你头发还没干,现在睡觉会看面瘫。”
他捏她脸颊把她弄醒,戴妮娜有些不悦,强撑着眼皮望向他。
“我很困。”
“明天再说。”
她朝他方向摆了摆手,宋济之却把她拉起来,让她吹干的那一侧头靠在自己大腿上。
“好了,现在睡吧。”
他柔声道。
他开始给她吹另一边的湿发。
戴妮娜虚着眼睛,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
“你真的是宋济之吗?”
“刚才还咬我肩膀的宋济之。”
他梳上去的刘海现在盖了下来,遮住了他饱满的额头,他一双大眼现在看来有些纯良的意味,也许是额前濡湿的短发让他锋利的五官多了点钝感,看起来不像平日里那样的冷酷。
宋济之无奈的笑了。
她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脸,“你笑了。”
这笑容不是冷笑或是讪笑,而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微笑。一种人才会有的笑容。
这笑容在他脸上一定不常见,所以她隐约有一种感觉,这笑容就宛如未经过很多人的手摩挲过的硬币,带着一点艰涩,而非圆润的光亮。
宋济之突然对她说,“妮娜,嫁给我好不好。”
“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