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房门紧闭,闷响不断,时不时传来一声怒吼。
屋外,众朝臣们纷纷面露焦急之色。
金魁死死的咬牙,看向一旁,碎了碎嘴:“棒槌,我说什么来着这下出事了吧?”
铁墨白了他一眼,目光凌锐,不答反问:“奴才,陛下这个样子又是谁造成的?”
“是你!”金魁脱口而出,欲要怒骂,铁墨还以颜色,厉声呵斥:“奸佞,到了现在还不思悔改,我看你也离死不远了!”
“放屁,休要胡说八道,我对陛下可是一片忠心!”
“忠心?”
铁墨冷冷一笑,伸出一指手掌,言辞凿凿的道:“河南盐道一案,淮南赈灾一案,山南失火一案这些都是你处理的,事实真相怎样你很清楚,应该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伴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落下,金魁的脸色都会难看几分。
这些案子他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察觉到了,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棒槌,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奴才,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铁墨满脸鄙夷的神色,也不待他开口,便挥手打断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你一贯的风格,想要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不需要打听也能猜得到!”
“神棍!”金魁全然不信,铁墨凑近了些:“别人我不知道,你我却太清楚,刚刚离开是不是给下边通风报信顺带收拾你的尾巴去了?”
“......”
“别这样看着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你的一举一动,不仅我清楚陛下也清楚!”
铁墨拍了拍他的胸脯,暗暗挑眉,给予示意。
金魁眼角疯狂的暴跳,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万岁都知道了?
下一刻,还不待他继续追问,耳边传来一声怒吼。
房屋内,杀气冲霄,乱作一团,权倾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不敢上前劝解。
七爷猩红的眼眸不断冒着寒芒,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朱笔狠狠挥了下去。
片刻,一个极其醒目的大字逐渐勾勒成形。
“杀!”七爷没有任何犹豫,撇开奏折,继续翻阅。
权倾苦笑一声,壮着胆子上前:“陛下,已经是第三十六本,可否歇歇明日再看?”
说罢,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七爷。
他很清楚对方这是在泄愤,但继续这样下去就麻烦了,朝廷大臣恐怕剩不下几个。
蓦的,七爷抬起眼眸死死的盯着他:“三十六个,这些奸佞,该不该杀?”
“该!”权倾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陛下,水至清则无鱼,他们若是死了,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七爷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清醒,嘴角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朕知道了!”
“陛下,这些人?”权倾拿起奏折,询问一番,七爷眉峰横挑,冷哼一声:“斩了,杀无赦!”
话落,摆了摆手,示意离去,完全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权倾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
剑南道,边城外,一座高山密林连成一排的天险之地有着不少人影追逐至此。
最前方,策马奔腾的匈奴大军几乎毫不犹豫的冲入其中,一名青年男子嘴角带着诡笑的回眸打了声招呼。
“苏九离,有胆子你就追进来!”
“呼延平,老子今天誓死杀你!”
洪亮的声音响彻开来,一大队人马紧随而至。
不过,还不待苏九离动身,便被一道人影拦下:“将军,这里是百绝山,咱们不能进去,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老六,你给我让开,我去杀了他,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天天来犯真以为收拾不了他?”
苏九离气愤的破口大骂,老六却一脸的决绝之色:“不行!!!”
他虽然也很想杀了对方,但这里的地势却很危险,一旦进入其中定然凶多吉少。
而且,传闻匈奴人中还有一位鬼神莫测的军师。
此人,虽然不在战场,却能指挥三军,说不定近来频频的袭击也是对方的算计。
苏九离愤恨的甩了甩手:“可恶,又让他给逃了!”
老六目光深邃的嘀咕道:“将军,匈奴人好战,逃走不像他们的性格!”
“你的意思?”苏九流微微皱眉,老六指向了山林:“此地遮掩极多,山川也很陡峭,如果不熟悉里面的路段恐怕会被逐个击破!”
“匈奴宵小,果真阴险!”
“将军,呼延平只有一股子野蛮劲,凭他应该想不出来此计!”
苏九离虚眯着眼,眺望山峦,冷不丁道:“兰氏一族,佳若!”
他虽然没有见过对方却知道对方的大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更是以智谋而冠绝天下。
“混蛋!”攥了攥拳,咒骂一声:“老子就讨厌阴谋诡计,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有机会定要叫她好看!”
“将军,末将有一计或许能够对付她!”
“何计?”
“阴谋,既然她用阴谋咱们也用阴谋!”
“你会?”
苏九离白了他一眼,自己要是会阴谋诡计,还用得着在这干瞪眼。
老六摇了摇头,提了一嘴:“将军,咱们不会可以找会的人,您忘了上一次埋伏他们?”
苏九离凌锐的眼眸颤动道:“你说得对,可以试试!”
言罢,招呼一声,离开此地,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阴谋,这种活还是得交给鬼点子多的人。
......
沈家,书房之中,低语声响,沈傲神色不断变换的屹立于此。
后方,沈鹤尝试着开口叫喊:“傲儿,站了一天了,可要休息会?”
“错了!”嘶哑的声音响起,沈傲缓缓转过身:“错了,他们错了,我也错了,圣学之道不该是这样!”
“什么?”
“父亲,我懂了,明白了,我找到我今后的道了!”
“何道?”
“师道,师尊乃盖世神人,他的话才是真正圣学!”
沈鹤神色难看,抬起手臂,怒呵一声:“逆子,我不会准许你再去那个地方!”
“父亲,我想要走,你拦不住!”沈傲摇了摇头,沈鹤心中一狠:“想走,我不答应,你试试看!”
言罢,拿出两把枷锁,飞快的走出门,几乎毫不犹豫将其锁在屋内。
他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沈家的以后,绝不能让沈傲再次离开。
“傲儿,别怪为父,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
沈傲没有多言,看看周围,走向一处。
随即,拿起尚在燃烧之中的油灯,眼眸内划过一抹坚定之色,一把锁就想要拦住他未免太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