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顾夕就知道顾朝不喜欢二外甥女。??八?一中文?w?w8w?.?8811z?w8.?c1o?m?
原因是沅儿出生的日子和时辰不好,和湘儿有些冲撞。
这样的说辞顾夕无法接受。
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做母亲的人怎么可以为了其中一个就否定另一个。
尤其这个被否定的孩子还长了一张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也正是因为沅儿和姐姐长得太像了,从未有人怀疑过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
就连她顾夕,虽然长了几乎一样的容貌,嘴角旁也少了一个小梨涡。
顾夕对没有见过几次的二外甥女很是怜惜。
得知她同霍骁两情相悦,并且陛下已经赐婚之后她之后心里非但没有记恨,反而甚感欣慰。
所以她才送出了那“锦绣芳华”。
霍骁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对沅儿好的。
永福公主也一定会是个好婆婆,她一定会像亲生女儿那样对待沅儿。
今日在顾老夫人的小库房里,顾朝以自己有两个女儿,要挑选两份添妆礼为由让顾夕帮忙。
她一开始还以为姐姐总算是想明白了,对两个外甥女一视同仁,所以她十分愉悦地凑到了顾朝身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姐姐的心却偏得那么厉害。
母亲的小库房里样样都是精品,几乎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随便选择几样都足以给女孩子们的嫁妆增光添彩。
顾朝贪心是顾夕从小就知道的,可她嘴里念叨的话顾夕却不爱听。
这个特别好,给湘儿放在卧房……
那个特别漂亮,给湘儿放在书房……
十件有十件都是挑给湘儿的,根本没有提过沅儿半个字。
顾朝挑得津津有味,顾夕却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姐,沅儿也定亲了。”
顾朝满脑子都是未来四皇子妃的美好生活,随口应了一声:“娘的好东西自然只能留给嫡亲的……”
声音不大,说得也不够完整,但顾夕已经听出了问题的关键。
顾朝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想要岔开话题。
顾夕扭过头看了看两位嫂子,见她们在小库房另一边,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她一把扯着顾朝的胳膊就把她拖出了小库房。
“姐,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顾夕压低声,态度十分严肃。
顾朝心里有些慌,这件事情搞不好会牵扯出一大堆问题,元徵不会放过她的。
她狡辩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着玩儿的。”
顾夕冷笑道:“咱俩是孪生姐妹,你是说真的还是说着玩儿的我看得出来,你千万别说沅儿是姐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顾朝从小就拿顾夕没有任何办法,所有的人都觉得她骄纵顾夕温婉,其实私底下她从来不是顾夕的对手。
只好把豆豆的身世中她知道的那部分讲了一遍。
顾夕听得眉头皱成一团:“你的意思是说沅儿是蕙娘十四年前的七夕之夜在京城郊外捡到的?”
顾朝把顾夕的手拂开:“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元宗之这些年叮嘱过我无数次不准说漏嘴,今日都是你逼我的,出了什么事儿可别赖到我头上。”
顾夕脸色有些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喃喃道:“你放心……”
顾朝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两人一起长大,她从未见过妹妹这么脆弱无助的模样。
她越想越紧张,虽然顾夕从小就是个守信用的人,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敢说自己不被诱惑?
万一沅儿和霍小王爷的婚事儿被顾夕搅黄了,元宗之和婆婆肯定会恨死她的。
还有女儿的将来……
没有霍家的支持,她那个纨绔女婿能有什么前途?
顾朝连顾老夫人的好东西都顾不上仔细挑选了,吩咐丁香几个拿着之前挑好的几样匆匆打道回府。
看着姐姐仓皇离开的背影,顾夕也待不下去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这一想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渐暗了她才醒过神来。
顾夕捏了捏麻木的腰腿,冲屋外唤了一声:“点翠进来。”
点翠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已经在屋外候了半日,听自家夫人唤她,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她见顾夕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便大着胆子走到顾夕身旁道:“夫人,时辰不早了,奴婢这就让人把晚饭给您端来。”
顾夕没有阻止她,自己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妆台前略抿了抿有些散乱的鬓。
点翠吩咐完小丫鬟们后又折返回来,接过顾夕手里的玉梳:“夫人,方才侯爷和两位少爷都来过,奴婢没敢打扰您就自作主张请他们回去了。”
顾夕淡笑道:“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做的很好。”
点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夫人越是平静她越是紧张,甚至有了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像是要生什么大事一般。
她不敢再多问,只把顾夕扶到了偏厅中。
顾夕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但她还是压下满心的疑惑好好用了一顿饭,不管做什么事儿都需要体力,这种时候她绝不能倒下。
饭后她回到内室,让点翠把张嬷嬷请来。
张嬷嬷上了年纪,平日里没有重要的事情顾夕一般都不让人去打扰她。
这个时辰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听点翠说夫人寻自己,她急急忙忙让伺候的小丫鬟给她换了衣裳很快就赶了过来。
顾夕是张嬷嬷一手带大的,怎会看不出她今日有些反常。
张嬷嬷一摆手,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
她走到顾夕身边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二小姐,有事儿别闷在心里,和嬷嬷讲讲。”
顾夕嫁入威远侯府近二十年了,以一己之力把威远侯府二房打理得井井有条,温婉端庄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其实已经不习惯这样的软弱。
可今日靠在张嬷嬷怀里,她竟然忍不住抽泣起来。
张嬷嬷像几十年前一样轻轻摩挲着顾夕的肩背。
她的二小姐,从来都把伤痛深深埋在心里,只把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谁又能了解她有多委屈。
顾夕向来都不是喜欢沉溺于悲伤中的人,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用帕子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后她示意张嬷嬷坐下。
张嬷嬷也不说客套话,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
顾夕轻声道:“嬷嬷,您还记得十四年前七夕前一日生的事儿么?”
张嬷嬷眼皮一跳,十四年前七夕前一日,不就是郡主出生那一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