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飞面色微微一变。
许久才反应过来。
问道周围人:“此子是不是在骂我?”
沈如雪掩面而笑,不知何时叶天也有了如此编排人的本事。
“自然是在夸奖薛公子豪爽大气,有燕地大家风范。”
呷酒一口,叶天冷声回道。
“叶天,吾乃薛家长子,岂是你这个沈家赘婿能够把羞辱的?”
“一个出身不明的乡野之徒,今日让尔陪坐已经是给足尔面子,居然敢口出狂言,对我不敬!”
言罢,一拍桌子,身后数名彪壮大汉,立刻来到其身后。
腰间佩刀已出其三,顿时间刀光掠影,剑拔弩张。
沈殿秋神色迥异,眼神微眯,对叶天怒斥道。
“无知小儿,竟敢在薛公子面前犬吠!还不快给薛公子道歉!”
听闻此言,薛鸿飞眉角微扬,顿时喜笑颜开。
对沈殿秋一拱手,笑言:“还是家主大人深明大义,有大家风范,令鸿飞佩服,佩服。”
“薛公子,谬赞,谬赞。”
“还不快给薛公子,磕头赔礼!”
沈如雪桃面嗔怒,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沈家家主竟然如此没有骨气。
家人被辱,非但无动于衷,还要变本加厉的欺辱自家人。
这样的人做沈家家主,实在沈家的哀事。
“家主大人,叶天何错之有,竟然让他当面磕头认错?”
片刻,沈如雪难耐心中愤懑开口言道。
“搅乱我两家的合作,乱我家风,中伤友人,此罪还不够大吗?”
薛鸿飞淡然一笑,眉飞色舞。
“沈家主,沈如雪目无家主,其罪也是难饶,应该一并治罪!”
沈殿秋面色难看,沈家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沈如雪打理,动叶天无伤大雅,一个赘婿,没人会太过在乎。
但若动了沈如雪,怕是上下不服,甚至有人会因此闹事,家主之位不稳。
“这……”沈殿秋略显难堪之色。
不想薛鸿飞得寸进尺:“沈家主若今日不处置二人,实难服众!我看沈薛两家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
此言一句,沈殿秋当场哑然失色。
沈薛两家已多年合作,薛家所提供的胡椒,西域水果,芝麻等都是燕地所需的紧俏货。
若是断了供用,沈家生意会一落千丈。
沈殿秋作为一家之主,断然没有这个胆量。
怒色而言:“如雪,还不让你的夫君给薛公子叩头认错,难道你想让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薛鸿飞笑言:“我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若是沈家赘婿肯对我叩头认错,如雪小姐的责罚,我还是可以免除的!”
沈如雪面色阴暗,慢慢起身。
她虽无天将军之英勇,但那份傲骨豪气却刻在了她的记忆之中。
生当为女杰,死亦为鬼雄,怎可低眉事权贵,血溅三尺不折腰!
“若家主执意为之,如雪愿退出沈家,永不入门。”
任凭沈殿秋想到了无数的结果,断然想不到,沈如雪竟然会为了一个赘婿放弃未来家主之位。
糊涂!
叶天深受感动,虽知沈如雪本性如此,但心中依旧一段暖流涌过。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好一个伉俪情深!”
薛鸿飞怒喝左右:“将两人给吾按倒在地,吾倒想观之,尔等膝盖是否一样坚硬!”
左右壮汉,龙骧虎步,至两人身后,刚欲动手。
“哈哈哈,早闻沈家多俊杰,想不到除了一女流之辈,竟都是无耻下作,软若无骨的小人贱痞。”
闻言观之,东南角一少年正襟危坐。
腰间金丝豹头刀,身披黑绸蓝缎袍,头戴玉簪金冠。
虽不及叶天俊俏,倒也不枉风流少年,倜傥翩翩。
“竖子,胆敢辱我沈家!”
少年起身,跨步而来,一脸鄙夷:“沈家还需要在下侮辱吗?”
“除当年前辈沈炼北上助龙师红甲,还有何人值得吾去敬佩?”
“今日为了区区小事,竟然让家中小姐,姑爷给人磕头认错。”
“啧啧啧。”少年喝酒,连连摇头。
“若今日沈老前辈在,断然要掌你这家主之嘴!”
沈殿秋火冒三丈。
自从北奴大战之后,龙汉王朝人人以习武为荣,人人跨剑出行。
沈殿秋拔出腰间佩剑,便对着少年猛刺而去。
少年闪身而过,竟让沈殿秋摔倒在地,一把老骨头摔得生疼。
提剑再来,一记飞踢而过,手中宝剑发出一声清脆之音,刺入柱子之中,深深没入。
叶天倒吸寒气,看了一眼,便知眼前少年不是泛泛之辈。
方才已经留手,否则沈殿秋早就身首异处。
少年端起酒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下,甚是洒脱。
看向叶天,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兄台方才听闻尔出口成诗,不知可否为在下作诗一首?”
沈如雪侧目叶天,在她眼中从未将叶天当做满腹书卷气的士子。
之前所作,想必已经是黔驴技穷。
即兴作诗,恐胸中无墨。
“叶天,若心中无词,不可再公子面前出丑。”
叶天淡笑,沈如雪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如雪,稍安勿躁,请听我慢慢将来。”八壹中文網
端起一碗黄酒,叶天边喝便作。
“磐石易摧心难摧,脚下狂涛,腹内狂涛,壮志凌云入九霄。”
听闻此诗,少年顿感震惊。
仿佛刹那之间,写出了他心中所感。
报国壮志藏于胸,他日风起入九霄!
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雄心壮志,此人断然不是凡品。
所念至此,少年心中大惊,便举起手中酒碗,对叶天言道。
“多谢兄台赐诗,兄台文韬世间罕见,在下愿与兄台结交,请满饮此酒。”
叶天孤身入燕州,还从未有过朋友。
见此人洒脱豪迈,颇有男儿气势,便心中欢喜。
“好,请。”
两人对视,共饮此酒。
沈如雪也是一脸欢喜,这是她认识叶天之后,第一次见他也有如此豪气。
这不免又想到了客死异乡的天将军。
天将军想必也是如此豪迈之人。
只可惜天人永隔,再无相见。
正待此时,薛鸿飞一脸尴尬,上前一步,拔出腰间佩剑。
“切莫欢喜,吃我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