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喝碗水而已，老人家您帮我们烧一壶又怎么了？我们是不是不给银子。”
陈豹有些不满的说道。
老人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这一百七十八户都是城中上官家的奴民，虽然我们在清源山下，但是这清源山上的一草一木我们都不能动，烧火要交柴火税，养鸡要有养鸡税，田地就更不用说了，荒年也好收成好的年景也罢，十成谷子上官家要收走八成，剩下的我们去了种子，弄点野菜，掺点糠，勉强可以糊口。”
“不是不给几位公子烧水，我们一年也就过年或者孩子生病了烧点水喝，实在是担不起诸位的柴火税啊。”
所谓的奴民，便是一些曾经在龙汉王朝立下大功，皇帝，或者个州府赏赐给这家的一些类似于奴隶的百姓，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作为人的权利，一生只能为供养那些大家族而活着。
遇上一些好心的家族，这些人的日子还好过一点，像上官家这样的，这些奴民一辈子活的还不如畜生。
叶天的心里极不是滋味，深吸一口气，问道。
“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纪了？”
那黑脸汉子憨憨一笑：“不满公子说，我今年三十有四。”
叶天愣了一下，这人分明是五六十岁的长相，实际上只有三十四岁，可见平日里吃得苦，遭的罪。
闻言，旁边的林思柔心里一阵难受，眼泪经不住了流了下来。
叶天叹息了一声：“家里还有别人吗？”
“我家婆娘去年得风寒没有钱两医治，走了，家里还有小女，今年十五岁。”
接着汉子脸色微微一沉：“这身上连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便没有让她出来见人。”
衣不蔽体，龙汉盛世。
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接着不等叶天开口，林思柔走了过来，对着黑脸汉子说道：‘我这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就给妹妹穿了。’
汉子连忙摆手，急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都是贱民，怎能穿如此高贵的衣服。’
只是打量了一眼，汉子便知道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们这一辈子都穿不上的缎子衣服。
他们就算是家里孩子出嫁也穿不起这种衣服，怎么能随意接纳别人的如此重礼呢？
“万物生灵皆平等，何须妄自菲薄，这衣服我们穿的，你女儿怎么就穿不得？”
叶天脸色微怒，汉子受惯了逆来顺受，便不敢在说些什么。
像这样的奴民，整个龙汉王朝占了几乎七成，他们穷竭一生都不会踏出自己的村庄。
在他们的寥寥几十年里，只知自己生来贫贱。
叶天随后看了一眼陈豹：“去砍些柴火来，烧上水，再把咱们打的鹿肉没有烤的煮上一大锅，叫村子里的百姓都过来吃肉。”
陈豹咧着嘴差点笑出了声来。
心中只道了一声，跟着天将军行走天下，只有他娘的一个字。
爽！
“兄弟们，跟我过来，一两头小山鹿怎么够乡亲们吃的，随我再去打几只野兽回来，把你们藏得好酒都给我拿出来，今天要跟村子里的乡亲们好好痛饮。”
红甲军中不乏当年陈豹从民间挖掘的贱民，那些贱民出身的红甲军士在战场上更是勇于厮杀，从来不畏惧死亡。
看到此情此景，陈豹不由得潸然泪下。
叶天随后找了一块石头直接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身着一身青衣的少女几分羞涩的从房间里被林思柔带了出来。
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不过细看模样，女孩长得极为周正，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不过眉眼清秀，娇羞可媚。
汉子憨憨的笑着，主动跟叶天说道。
“公子，这便是小女。”
叶天点了点头。
那姑娘也十分羞涩的对着叶天作揖，样子十分拘谨，倒也没失了礼数。
'见过公子爷。'
曾轩在一旁感叹的说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这么糟蹋，真是可惜。”
说到这里，一旁的汉子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这丫头命薄，被上官家的上官川龙少爷看中了，点了名要送到府上。”
叶天喝了一口刚烧好的泉水，不由得问道。
“入了世家就算是做个填房丫头也算是光耀门楣了，老汉，你何须如此悲伤？”
闻言，汉子竟然一时语噎，连句话都说不完全。
“公子，公子，您，您不知道上官川龙他，他不是人啊！”
叶天放下手中的木碗，继续问道。
“老汉，慢慢说。”
“那清源郡中的普通女子，若是被他看中便夺了去，人糟蹋了给个银子就打发了。可我们这些贱民，别说是给银子，这些年送到上官家的女儿，哪个不是被折腾致死！孩子的姐姐到现在连尸首都没见到，入了上官家，便是入了地狱火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