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皇甫金钰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之前我让你不要放过段天南,还有一层意思。赵景炎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若是有人出手坏了他的事情,便是挑战了他的威信,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叶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笑着说道。
“那我倒真的要见识一下赵景炎的本事了。”
拒北城,之所以叫做拒北城,就是因为此地乃是真正意义上龙汉王朝在北境最后的一道屏障。
这里有拒北城边军和赵景炎的铁浮图在,纵使赵景炎心存异心,但也是一股让北奴人忌惮的势力。
而安北都护府的总督也是仰仗着这两股势力,在与北奴人相近的郡府现在实际上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不过就算如此,北奴人也不敢侵犯安北都护府的原因,就是因为拒北城重兵所在,一夫当关,硬生生的摁住了北奴蛮子南下的通道。
占据个一城两池的根本就没有意义,还不如留着还能互通商道,各取所需。
拒北城原本是在一处荒漠之中拔地而起的,往北走便是北奴人的地盘,那里有肥美的水草地,往南走便是四季分明燕州内陆,不过就是因为此地乃是关隘,富甲云集,不少在南北方犯了事无处可去的“人物”也会躲进这里,竟然也将这里建设成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叶天立马于拒北城前,眼神犀利。
若是以前,这样风沙漫天,叶天免不了咳嗽几声,这些日子里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整个人非得没有不适,而且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亢奋的神情。
当年红甲军马踏连营,将北奴大军追到了拒北城戏下。
不知道赵景炎那老小子是为了护住他们的赵家江山,还是为了在赵家皇宫那边展示一下自己这个老皇弟的存在,愣是派出了五百铁浮图,两面夹击,杀得北奴大军丢盔弃甲。
那场面也颇有些震撼人心。
拒北候府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发短髯,坐在紫金轮椅之上,轮椅上雕刻着四爪龙。
按理说,一个侯爷用这样的雕塑,便是僭越,不过在拒北城却没人敢说这样的话。
实际上若不是年少时夺嫡之争,坐不上皇帝的赵景炎封个亲王是绰绰有余。
拒北候府之中,暗流涌动,段天南带回了十八精骑被几人斩落的消息,皇甫世家的那个小丫头也是安然无恙。
甚至消息传到了民间,不少百姓还以为这拒北候人老心不好,竟然出动人马想要拿下那个小可人。
不过这话倒是让拒北城的不少百姓又想起了那个传闻,赵景炎早年间那场大战之中,伤及了子孙根,这次让京师那位放弃了杀心。
现在看来传闻也不近是真的。
赵景炎紧闭双眼,手中拿着佛珠,一言不发。
段天南则单膝跪在堂下。
半晌之后,赵景炎才说道:“天南,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
段天南一脸难堪的看着赵景炎:“侯爷对小人恩重如山。”
“这次我让你去截杀皇甫家的小丫头,便是给你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将来也好在我拒北候府中立足,你如此让我失望,你让老夫如何是好啊。”
赵景炎语气平缓,却让段天南全身颤抖。
侯爷一直如此,极少发怒,但谈话之间便取人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侯爷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将皇甫家的小丫头碎尸万段。”
赵景炎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
“早就打草惊蛇了,你真以为皇甫世家还能让你得手?幸亏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否则老夫也只能让你以死谢罪了。”
段天南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咽了一口口水。
“行了,皇甫世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那几个出手救下皇甫金钰的人,你去给我调查清楚身份。”
段天南连忙跪在地上叩头,脑袋坑坑作响。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下去吧。”
“诺。”段天南怯怯的走了下去。
这时候,一名面带黑纱,身段婀娜,却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肃杀狠厉之色的女子。
段天南只不过看了一眼,便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
段天南走后,赵媚对着赵景炎一拱手:“义父。”
赵景炎这时才睁开眼睛,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嘴角微微上扬,漏出一抹喜色。
“媚儿,回来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义父的话,我已与北奴大将军也速见面,也速许诺咱们,若义父挥师南下,他们必定鼎力相助。”
赵景炎点了点头,脸上却增添了几许哀愁。
“根据宫中传来的消息,赵焱时日无多了,赵焱的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善茬,赵焱从始至终都没有处理好皇位的继承问题,将来势必如当年我们那辈人一样,祸起萧墙,这次是义父这辈子赌的最后一次,若是再不赌,怕是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