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堂主翟阔天是白倩玉父亲白鹤言的结拜兄弟,白倩玉自然称一声翟二叔。
翟阔天虽说乃是白莲堂的第一战力,但与人和善,脾气也好,膝下无子,将白倩玉视若己出。
淡淡一笑,操着一口荆州腔说道:“在扬州待得这些时日把人都待的有些乏了。几年不来扬州了想不到这边变得如此太平,想当年我跟你爹来扬州办事,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强人见了不少了,这次倒好,一个都没遇上,荆州什么时候才有这番的太平呦。”
这话翟阔天倒不是来了扬州故意吹捧扬州。
荆州与燕州相似,地处两国交接,又没有藩王镇守,其中几股势力更因山高皇帝远,平日里虽说没有大的战事,倒是也时常摩擦,老百姓的日子过的也不那么安稳。
不过正是如此,这白莲堂的生意才兴盛。
过荆州,一般的客商若是没有帮会的庇佑,那你就是头肥羊,任人宰割。
一旁的大客卿长枪徐世文却是一脸的不悦:“到了锁虎关少不了又要撒上一把银子,他娘的,想想就生气。拼死拼活的赚那么点银子还要打点那些狗杂碎。”
徐世文口中的狗杂碎自然是关隘里的当兵的。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这一直都是各个关隘的规矩。
别看这白莲堂收的镖银不少,不过真上下打点之后,到自己手里的也就是芝麻绿豆。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白莲堂的人不待见当兵的原因。
一行人一边走,白倩玉一边问翟二叔。
“二叔,咱们这次押的货物不便宜吧,我听我爹说主家光是订金就给了一千两。”
对于平常的货物,一趟也就是三五百两的利钱,订金也就是给个一百两就算是不少了。
一千两的大生意,白倩玉还是第一次碰上。
翟阔天笑着说道:“那些可是上好的扬州丝绸,光是那一匹缎子就得七八百两银子,光那一车就得多少?我估计这些货物拉到西蜀去最起码也要赚几万两银子,人家给个一千两的定钱,不多不多。”
“不过,这生意也要看谁来做的,要是没有下家,拉到西蜀去,不等强人来夺,光是官府就得给你吃光了。这些官宦子弟跟咱们这些吃刀口饭的不一样,我听人说在扬州光吃个花酒,一般成色都得百十两银子,就倩玉你这姿色的,估计没个一千两的白银都拿不下来。”
这翟二叔本来就口无遮拦,喜欢和小辈的打趣。
习惯了,白倩玉倒是也不觉得怎么。
“二叔,你又开我的玩笑。”
翟二叔哈哈大笑“:“怎么,倩玉,对自己这么点信心都没有?”
“二叔,你再开我玩笑,回家我告诉爹,你看看爹能不能提着月牙大刀追的你满院子跑。”
“哈哈哈,你这丫头,就知道拿你爹来吓唬我。”
白倩玉叹息了一声:“我早就劝我爹多接着外面的生意,要是每单生意都跟这次的那么丰厚,说不定咱们白莲堂早就名震荆州,那时候谁还敢欺负咱们白莲堂。”
想起上一次在荆州老家,自己被一个官府子弟揩油,自己一怒之下打了那人。
老爹求了不少人,送了不少银子,摆桌请酒,好说歹说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看着老爹一把年纪,一身武艺却向官府低头,心里就不是滋味。
翟二叔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然知道白倩玉话里有话。
“唉,民不与官斗,除非是那些富可敌国,真的背景深厚的门阀大家,就像跟车的这位公子哥,想必在扬州也是跺跺脚都能令人惧怕的人物,咱们这些人绑一块都不如人家一个。”
听到这话,白倩玉倒是一脸的不开心了。
“他要是真有本事,还用得着咱们押镖,自己一个人去西蜀不就成了。”
知道白倩玉肚子里有火,翟天阔笑着说道:“其实也没啥不服气,丫头,你要是听你爹的话嫁给荆州襄阳郡的左家公子,咱们白莲堂也就彻底有了靠山了。不是说咱们老哥他就是贪图人家的权势富贵,你自己也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有了左家的支持,谁还敢小看咱们白莲堂?那人我见过,虽说几分高傲,可出身豪门世家,有几个公子哥没有傲气?我说句话,丫头你别嫌难听,就是因为你长了这张俏脸,要不然咱们一个白莲堂想要攀附人家左家,怕是人家未必拿正眼看咱们呢。”
白倩玉脸上的不悦更加的明显了。
撅起嘴巴说道:“我就是嫁给龙虎山上的牛鼻子道士,也不嫁那个跟父亲婆姨私通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