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明星稀,今晚的晋阳城注定不平静。 城主府大门轰然倒下,石子明一脚踏入府内,脸色阴沉的可怕。 就在前不久,被他派来监视城主府的五名手下,牵魂灯竟然全部熄灭,他焦急赶往此处,寻到了五人生前埋伏的位置,只见一地染血衣衫,连尸身都未留下! 此五人的死,与他的命令脱不了干系,石子明一怒之下,召集斩妖司众人,直接毁了城主府的大门,冲入府内,打算寻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将其千刀万剐! 因为动静太大,府中众人纷纷跑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城主叶恒,与其子叶络庭。 叶络庭看到自家大门被毁,出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城主府,轮不到你们斩妖司在此撒野!”
石子明右手一挥,歇斯底里的叶络庭当即被拘魂,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城主府中进了邪祟,我以斩妖司司正之命,彻查全府上下,将所有人汇集于此,如有人敢抗命......”石子明放下身负的大酒葫芦,只听砰地一声,地面碎裂,裂痕四处扩散。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叶恒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拦的打算,而是冷笑道:“司正大人好是威风,你可知道,斩妖司擅闯城主府,会是什么后果?”
石子明皮笑肉不笑:“城主大人这话说的,什么叫擅闯,有邪祟杀了我五个兄弟,然后逃到了你的府上,我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 喂,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护好城主大人,莫要让那邪祟趁虚而入!”
几人闻言,当即以犄角之势,将叶恒包围其中,这模样与其说是保护,更像是在防止其逃跑。 而其余的斩妖司同僚纷纷进入城主府内开始搜查,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大门处,石子明看向为首的苍飞兰,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收获! 石子明眉头皱起,当即施展鬼目,辩鬼识魂,他扫了一眼聚集的城主府众人,所有人三魂七魄皆是齐全,并无异常! 叶恒冷笑一声:“看样子,我们的司正大人是看走了眼,并未寻到那邪祟?”
石子明闻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问道:“一直护卫你儿子的那个七品武夫去了哪里?”
叶恒不以为意:“他是个人,又不是被拴住的狗,我还能一直看着他不成? 武夫火气旺,他兴许是去了哪里的青楼,司正大人也是青楼的常客,不如去找找?”
二人对视,亦是在无形的交锋。 眼见今夜不会再有任何结果,石子明转身提起了大酒葫芦,大步离去:“我们走!”
“不送!”
叶恒神色如常,只是当斩妖司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他的双眼竟在一瞬间变为了全黑,又很快恢复正常。 ...... 另外一边,新泉街,老李的屋舍。 破旧的木门被吱呀推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借助朦胧的月光,方才看清来者,正是城主府消失的那名七品武夫。 李老听到动静,从里屋中走出:“今日太晚,不卖酒了。”
武夫并未张口,体内却发出了声响:“谁会想到,十八年前的镇灵军统领李阳,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老李两眼微眯,打量着武夫:“傀尸之法......呵,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找我这个瘸子作甚。”
“当年你率十万军与迦楼罗一族在镇灵关一战,惨胜而归,生还将士受咒火侵蚀,生不如死。 然而奉天城却视若无睹,并未派人前来接应救治你们,导致归来将士除你之外,全部被焚烧而亡。 难道,你不恨吗?”
武夫的双瞳泛起了幽绿的光,宛如鬼火,而他话语亦是在挑拨。 老李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想起了当年,平静的神色下,却是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怒火。 “所以?”
“所以......我们来找你,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覆灭大乾,重铸这个世界!”
夜风吹拂,寂静的可怕。 老李没有回应,许久之后才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武夫体内的存在问道。 “说的我都有些心动。”
老李咧开了嘴。 “既然如此......”话音未落,四周房屋的影子化为了巨大的黑柱,如同棺材一般,将武夫瞬间埋葬。 老李转过了身,重新回到内屋,悠悠自嘲:“若是答应了你,将来踏上黄泉路,逝去的兄弟会如何看我。”
当年归途,那些生还将士便是死在了这晋阳城中。 对于他而言,与其说是晋阳城,不如说是禁阳城。 这是他李阳的城,亦是他李阳的棺。 ...... 城主府内,幽暗屋中的叶恒睁开双目:“找到李阳了,可惜未能将他拉入我们阵营,不然将来的计划会容易实行许多。”
三首六臂的鬼佛雕像,发出渗人的笑声:“这些将士都是一根筋,让他们违背本心,比让那个大胃王不吃东西还难。”
“你们那边准备如何?何时动手?”
“快了。”
二人还在交谈,屋外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叶络庭进了房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后,问道:“爹,那个鬼面大人呢?”
“他受到奉天城兵部唐家的传召,已经离去。”
叶络庭松了一口气:“所以那剩下两个死而复生的武夫也被他带走了?”
“是,你来此,找我何事?”
叶恒撇头望去,眼神冷漠。 叶络庭心中一惊,他总感觉自己的父亲在那鬼面来了之后,就变得陌生起来。 “我是想问,接下来要怎么对付秦家的秦枫,毕竟我们手边能用的人都已经没了。 而那小子身边,却总带着一个护卫。”
“这件事不用我们处理了。”
叶络庭闻言,满是不解:“不用我们处理?可是爹,之前你不是还想用他的尸首,讨好兵部唐家,换取我们进入奉天城的机会吗?”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叶恒盯着叶络庭,后者见状浑身一颤,当即也不再询问,匆匆告辞离去。 鬼佛雕像再次发声:“秦家秦枫?那是谁?”
“不过是惹了兵部唐家的三等奉国将军之子,前面为了不引叶恒怀疑,便按照那些兵部之人的记忆将计就计罢了,无关紧要之人。”
“原来如此......接下来我要忙了,不能再与你联系,你自己低调一些。”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