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嬷嬷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甩在陈子梅脸上,顿时把陈子梅脸打偏了,嘴角沁出鲜血。岑母直勾勾盯着陈小梅挨打,嘴角勾起快意笑容:“继续!”
巴掌声一声接着一声,打得陈子梅脸颊红肿。见陈子梅硬气,任凭口鼻鲜血滴落也一声不吭的,岑母又被刺痛了眼睛,黑沉着脸,说:“死丫头,这么硬的骨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带进佛堂里,跪瓷坛子。”
陈子梅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子,突然抬了起来,眼底仍旧精光四射,“呸”的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唾沫正中欺到身前的嬷嬷脸上。那嬷嬷又惊又气,捂着脸,抬手就一巴掌!“你打啊!”
陈子梅显然早就不当这打击是一回事了,反而扬声长笑,“一十八个巴掌,我都记着呢!这就是你们岑家磋磨新媳妇的手段?你尽管打,我不叫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我陈字倒过来写!”
没想到二少奶奶会硬气如斯,那嬷嬷反倒后退一步,脸上微生怯意。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两个岑宇的贴身小厮冲了进来,看到陈子梅满脸鲜血的模样,不约而同急刹了脚步,低下了头!岑宇大步流星的冲进来,不等他说话,岑洪氏就一头钻进了岑母怀中:“娘。二叔好凶啊。”
那模样楚楚可怜得很。岑宇看了一眼陈子梅,又递了个眼色给跟在他身后进来,吓得泣不成声的金珠:“金珠,快去扶起二少奶。”
他命令才一出口,金珠早就迫不及待,飞身上前,一边无声啜泣,一边扶起了陈子梅。一手扶住了金珠举到半空的帕子,阻止了金珠,陈子梅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完。”
她看着岑宇。岑宇对岑母道:“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娘大动肝火,竟致打人?”
他语气平静,竟是听不出来喜怒。浑浊的老眼诧异地看着二儿子,岑母道:“她大不孝。”
“怎样大不孝法?”
说话,还是和风细雨的。岑洪氏带着哭腔,插嘴道:“二叔,你就别问了。打了你媳妇,也不是母亲想的。只是她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你也不看看,母亲已经被气成怎么样了?媳妇儿可以没有了,母亲只有一个啊。”
岑宇看也没有看岑洪氏一眼,淡薄的眸子只盯着岑母,说:“请母亲摆事实说道理,陈氏如何大不孝?是蒸梨味不好了,还是大忤逆了?是作践了家奴,还是背弃了家训?”
岑母闷声不出,浑浊的老眼里,骤然滚下眼泪来,岑宇抿紧了嘴角,道:“母亲,你是说不出来么?”
陈子梅轻声说:“既然母亲没有长嘴,就我来说吧。因为父亲要办赏菊宴,母亲和嫂子盘算着要我们二房出这笔银子,好让嫂子在前头招呼往还应酬他人。我不愿意,于是就挨打了。”
岑母一听,又开始气抖冷:“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为什么不说说,你那狗嘴里吐出了什么象牙?”
岑宇拧眉,道:“母亲!”
陈子梅却直接说了出来:“说啊,我就照直说了,我说你们这是事先在客厅里留了人,这是打定主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然后你就开打了,这么做,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岑母,听了她这句话,忽然一愣,之后抖得更厉害了。岑洪氏惊惶失措道:“弟妹!你快别说了!你怎么能用强盗来比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