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琴就如约往妈祖宫。海边人拜妈祖,深秋,是南海海里鱼获最多的时候,出海的渔船多,到妈祖宫上香的人也就多。听说,陈子梅和岑宇初次邂逅,就是在这座妈祖宫里。视线从陈子梅提过的那棵菩提树下移开,秦琴看了看妈祖宫上方猎猎飘扬的彩旗,只觉得心里平安喜乐,十分吉祥,不由自主敛气凝神,提起裙摆迈步入了妈祖殿内,三跪九磕。上香祈福完毕,门外来了几个低调的人,秦琴一眼认得,就是岑宇两口子,一左一右,亲自搀着老太太,三个人依偎着,颤巍巍的,往这边来了。在事先安排好的斗室中,秦琴给老太太施了针。银针拔出的一瞬间,老太太迷迷瞪瞪的眼睛,顿时恢复了清明,“嗳”的一声低声轻呼,看着陈子梅就道:“孙子媳妇,你怎么换了嫁衣了?快点回洞房去……”原来岑老太太的记忆,还停留在岑宇大婚那天。陈子梅的手被老太太抓住了,涨红了脸,低着头结结巴巴的:“不,不是。怎么解释好呢……远瀚,你来说?”
她求助地看向了岑宇,谁知道老太太却是误会了那眼神,满布沟壑的脸上,笑得褶子更深了:“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那很好。很好。”
岑宇上前唤道:“祖母。”
正要解释,岑老太太又发现了秦琴,道:“县君。你还在啊,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么?刚才晚宴上,并非老身有心用食物刁难于你。实在是也没办法,我那儿媳妇心胸狭窄,她用那花园小径给孙媳妇立规矩,被你识破了。如果老身不给岑府找回场子,日后孙媳妇在岑家的日子怕是会很难过。”
秦琴毫不介意地说:“没事,老夫人,都过去了。”
鸡毛蒜皮点儿大的事情,她早就给忘了。她多忙一人啊,要是吃个甜品的事儿都给装心里,给她三百个脑子都不够装的。岑老太太愧疚道:“对不起……县君。是老太婆失了体面了。你真是个明事理的。谢谢你。”
对方年纪一大把,都能做她奶奶了,秦琴忙道:“真的没关系的。离小梅成亲,都过去了三个月了。”
岑老太太傻眼了,瞪大眼睛:“啊?”
旁边一直等着机会插话的岑宇可算是插上话了:“祖母,你最近都中了奇毒,整个人昏沉着,神志不清。我们把你想法子带出来,就是为了解毒。”
岑老太太越发震惊:“这……原来竟然是这样么?难怪那时候我看你们穿的还是薄衫,如今竟已是换了夹衣了!”
“我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你的那些香支和饮食里,都被人下了药。”
岑宇眸色涌动,动情道:“祖母。你能够恢复神智,真的太好了!“岑老太太眸色一冷,干瘪的唇角紧紧往下抿:“这样么?那些降真香,是洪氏从娘家带回来孝敬我的……哼,我还以为她一片好心!没想到,连我老太婆都给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