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谢什么呀!”
秦琴很是自然地说,“你快点好起来,才能保我们家安全!”
老四老五的夜袭提醒了她,在古代,杀人越货太简单了……在不能名正言顺拿武器出来之前,还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最管用!听见她这么说,原本带几分期待的明湛眼神一黯,说:“是么……嗯,你说得有道理。”
没有留意到明湛表情的微妙变化,秦琴干着活,转着脑子,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去百花岭的路要怎么走……兴许那儿会有吃的?从现在熬到开春,中间还得好几个月呢。不知道这地方会不会下雪……”明湛:“……”听了两耳朵她的说话,他轻声插话道:“靠海村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下过半点雪粒子。此地一年四季气候炎热,就算是最冷的天,也一件夹袄即可过冬。”
秦琴问道:“那……为什么会有荒年?”
明湛低下头去,轻声说:“旱、蝗二灾,足够良田失收。”
说过这话之后,他都感到自己有些傻。自己的娘子是个十个数都数不清的二百五,怎么可能理解他的说话?没想到秦琴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噢——”换好了药,秦琴站了起来,说:“既然如此,来几场大雨,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四季如春,甚至只需要下一两场雨,兴许就能够种一点儿粮食?秦琴思忖着,喃喃道:“……只是粮食,是真的不多了……”皱着眉,她是真有些发愁。空间里吃的很多,可没法搬出来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明湛忽然说:“村子里的人逃荒……其实也就是跑到邻县文州县城里。那边气候好,没有闹旱灾,素来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我的腿脚好的时候也常去买油盐酱醋,走一个白天也就到了。那边的粮行应该还在开门,只是荒年米贵……”一言惊醒,秦琴喜笑颜开:“真的啊?那我想办法搞点钱买粮不就行了!”
她说得那么轻松简单,明湛也笑了,说:“荒年不荒生药铺。你既懂药,或者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从前,爹就很会认草药。只可惜能医不自医,没能救活自己。”
秦琴连连点头,忽然觉得一阵奇怪,问:“明湛,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居心不良?”
原身对明湛就是直呼其名的,秦琴也就这么叫了。明湛说:“信还是不信,你不也给我治伤,给孩子们吃饱了么。就算你现在丢下我们,去找李秀才了。我承你这份情,决计不恨你。”
秦琴:“……”不就是个臭穷酸,还吸女人血,她才不要去倒贴什么李秀才王秀才咧。一把抓住明湛的手,秦琴双目灼灼地盯着明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犯傻了!明湛,你等着,看我怎么挣钱养你,养娃,养全家!”
她说话语气斩钉截铁的,男人低垂的眸子底下闪过一片微光。至于秦琴有没有发现明湛的变化?别问,问就是当过霸总的怎么可能不懂察言观色那一套?抛开人品不谈,从目前展现的能力来看,明湛是一流的队友。伟人说过,干事业就得把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秦琴过来之前劳碌惯了,这会儿找到了事业目标,充满了斗志。拍了拍明湛肩膀,说话的语气也语重心长,充满力量:“你好好养伤!以后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
眼看着明湛眼底升起大大的问号:“?”
秦琴站起来,背着手,哼着歌儿,溜溜达达地出了门。一只脚才跨过门槛,身后传来明湛的叫声:“且慢。”
秦琴扭脸:“?”
“过来。有东西给你。”
明湛给秦琴看的,是一把灵芝。小小的,最大不过男人拇指大小,闪着黑紫的微光,用草茎十来根一扎的捆着,一共也才五小捆。明湛说:“这些灵芝王,有活死人治急病的奇效。你到邻县去……别去药店。到真武庙旁边的青瓦灰墙大院,敲三下后门,会有一个山羊胡子的老爷爷来开门。把这灵芝王卖给他,就说是你是‘高鼻子’的老婆,他会买的。”
他一边说,秦琴一边记在心里,等明湛说完之后,秦琴说:“真武庙旁边的青瓦灰墙大院,敲三小后门,等山羊胡子的老爷爷来。高鼻子……是你吗?”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湛笔挺高耸的鼻梁,明湛摸了摸鼻尖,说:“他们是这么叫我。”
也不多问了,秦琴说:“好。”
她这一去要一整天,按照明湛的说法,天不亮起床,走到过午才能到。过去,在村子里可以坐牛拉的车到文州县城,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跑光了,老黄牛也放山里去了,得靠两条腿走路。秦琴不能让孩子们守着一叠白馍馍度过一整天,掐着点算着退潮的时间,带着全家又到了一趟海边赶海。这次她带了白面馍和干净的水在身上,打定主意,不把自己的背篓装满不回来!时值傍晚,潮水又褪下去了,黑石滩就好像一大片宝藏,肥肥的贝壳俯拾皆是。但贝壳壳重肉少,太沉,看着石滩中有不少积水的海水坑,秦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招手唤来秦秋平,说:“秋官,过来!”
秦秋平抓了好几个大螃蟹,他动作倒灵敏,一点儿不怕被螃蟹钳子。倒是那些螃蟹在他手底下服服帖帖的,只会吐泡泡。听见秦琴叫他,灵活地在礁石上蹦跶着,过来了:“娘,有什么事吗?”
“你会不会钓鱼?”
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总不能连钓鱼都不会吧?秦秋平说:“从前姥爷和爹带我来钓过。不过我已经忘了……”“没关系,钓过就行。”
秦琴刻意忽略秦秋平脸上的恐惧感,这些孩子被原身打骂得太厉害,长年累月造成的阴影,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她在空间里取出一套鱼竿,“娘教你。”
经过空间自动变化,鱼竿看起来就跟普通竹竿子没两样,一米多长,轻便的鱼线,鱼钩子看起来跟烧弯了的缝衣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