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订匾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唔,两荤一素一汤一点心,还有白米饭。明天早饭都够了?很实惠呀?”
善于营商的城里人,不光做楼面堂食的生意,还把一些方便储存运输的菜肴食品做好之后放在食盒子里,让客人可以买了就走,带回家食用。因都装在盒子中的,就有了个称呼叫做“匾食”。文州县上做匾食的只有三家酒楼,彼此之间约定俗成似的,划好了范围。之前秦琴常常下榻的四海客栈并没有做匾食的实力。扫了一眼食盒里两样荤菜是糟鱼、腊肉,素菜是烂糊青菜。点心的白面馒头喧呼呼的,夹杂了些杂粮点子。两碗白米饭倒全都是粳米,秦琴把饭食一一拿出来之后,又拿起食盒盖子,看了看上面盖着“鸣凤楼”的鲜红戳子。问明湛道:“这么一盒子,是多少钱来着?”
明湛道:“不便宜,得四分银子,合四百钱。所以这儿能做得起匾食的,只有鸣凤楼、如意居和大同楼。”
秦琴耳朵一动:“大同楼?”
明湛微一颔首,道:“和金滩镇上的大同酒家,是哥俩。同一个老爷子创下的,生下两个儿子,哥哥管着大同楼,弟弟委屈点,管大同酒家。不过弟弟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不乐意在老爷子跟前立规矩,倒是很乐意留在金滩镇上,算是各得其所。”
“噢——”秦琴拖长声音道,“原来是这样。阿湛,你真厉害啊,这么些消息你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明湛面不改色的说:“这个事情在文州县里人人都知,不算什么秘密。”
“话说起来,我们的客人名单里,似乎没有这些土豪士绅生意人?”
秦琴习惯性地翻开了账本子,边吃边看,“哦。有一单……居然就是大同楼的老东家赖老爷子?一口气吃了三百斤的原料木。我们还欠着人家二百斤,尾款子也没收回。”
明湛道:“商人逐利,之前流行刚起来,他们看不清楚,不会贸然下场的。我明天去打听下消息,看看贡品到了京城里,太后千岁对我们的东西观感如何。如果太后娘娘喜欢……那就一飞冲天了。”
名人效应……夹了一块腊肉送进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秦琴思忖着说:“不然……我想,京城那边应该已经有好消息了。否则的话,赖老爷子不会一口气吃那么多。”
“他人在县城,发家多年,消息比我们要灵通得多。这是见了兔子才撒鹰呢。”
明湛道:“也不一定。这三百斤是早前下定的了。那会儿押送贡品的队伍还没出发呢。你想到的可能性是其一,可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他放出来的烟幕,让别的人也这样想,好把手头上积压的货在高价位上放出去。不至于亏本。也是有的。”
秦琴也觉得明湛说得有道理,满脸思量着。专心考虑问题的样子,就很迷人。她的眼睛生在本就好看,双眼皮长睫毛,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用玄织面罩罩住了脸面上的伤疤之后,只露出弧线圆润的下半张脸和眼睛,倒好看了起来。惹得明湛老看她,看了一眼又一眼,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明湛见秦琴还没说话,就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这一趟我还是得跑。”
这次秦琴没有异议,她问:“你还有银子请客吃饭么?”
“有。不用担心。”
其实秦琴自己也知道,明湛能够把这些长袖善舞的事情处理得很好,比她还要得体多了。不过白嘱咐一句。一边说话,一边吃完了饭,饭菜太多了都吃不完,秦琴把剩菜搁到了灶间,天气凉快,倒是不愁放坏。上一手的屋主在后院留了个水井,接了活水进灶间水池里,十分精巧方便。秦琴偷偷地放了些灵泉水到水井里,看到水井井底金光冒出,就知道净化成功了,果然,打出来的井水尝一尝,就是那清冽甘甜的味道。她真是爱死自己的空间啦。把水池放得半满,第二天就可以很方便的煮水泡茶,热饭热菜。……忙完这一切,秦琴才回到自己屋里。这儿彻彻底底的,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里外里,全都是她自己的。脱剩下贴身衣物,她整个人大字型,向后重重摔下去,整个人陷入柔软被窝里,又在床上左右左的翻滚……滚来滚去,上下眼皮子就跟两口子闹别扭似的,怎么也粘不到一块……身边没有了明湛,她反而不习惯了。最后实在是太困了,才迷糊了一会儿。好像才睡着的功夫,天又亮了,明湛敲门叫醒了她:“傻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