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殇一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盯着苏墨。
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一时之间整个春苑落针可闻。
“啊啊啊啊!”
倏地一声惊叫自苏墨房中传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钟无殇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苏墨也紧随其后,而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角落里,翟总管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苏墨进到屋中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钟无殇暴怒的脸,以及质问的神情,还有跪伏在地上惊惧的不住哭泣的春喜。
再将目光挪到地上,当时苏墨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笑出声了。
不是吧?
这就是春喜的手段?
怪不得这都已经是第三日了,春喜还没有半点反应,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她不会当真以为这点手段就能扳倒自己吧?
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真不知道上辈子她究竟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用这指甲盖般大小的心思走到了钟无殇的身旁的。
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么想着,苏墨也确实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嘻嘻!”
这一声轻笑都是让钟无殇一下子愣住了。
苏墨的反应会不会有些太过轻巧?她这全然不当做一件事情的模样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同样心里咯噔一声的还有春喜。
今天做了这样的事情,她为的就是一举将苏墨扳倒,若是不成功,那自己的小命便也就玩完了!
是以无论苏墨给出了什么样的反应,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钟无殇的心中即便有些疑惑,但门外传来的翟总管的哀嚎仍旧在挑动着他愤怒的神经。
他无视苏墨,一把将地上那块不成型的破布拿在手中。
一把扔到苏墨的脚下,愤怒的质问着,“王妃先来解释一下这个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吧?!”
苏墨用脚尖将那块破布轻轻的踢开,满面不屑。
“王爷方才可是用手摸了这东西?当真是……不嫌脏啊!”
“你莫要在这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是这男子的亵裤究竟是从何而来?!”
苏墨眼神暗了一暗,抬头望向钟无殇。
“王爷问我,我又该问何人?王爷当真不会以为这东西是我的吧?我看这谁发现的便就让谁来说说吧。”
说着她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春喜,眼神中射出的凌冽光芒像是要将春喜射穿一般。
春喜瑟缩着跪在地上,她此时整个后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冷汗已将将她的衣衫濡湿。
可此时她也别无选择。
只得硬着头皮连声喊道,“奴婢不知!这是奴婢方才自王妃榻上寻出来的!”
“王妃的榻上?”
“我的榻上?”
此时门口站了不少人,若是此事传出,丢了苏墨的脸面是小,失了王府的名声是大!
若这当真是从苏墨床榻上翻出来的,那他便有理由冷落苏墨了!
钟无殇转念思及此,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无论这亵裤从何而来,都必须是苏墨所有的才行!
想罢,他沉声对着门外的侍卫喊道。
“来人!将王妃拿下!”
钟无殇此言一出,春喜的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当真那人没有说错,无论哪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就是自己的妻子出轨一事。
即便他对这个女人毫无半分感情,也定然会在此事上失去理智!
而苏墨在见到钟无殇反应的一刹那,便察觉了他的意图。
看来钟无殇这是无论如何要将私会外男这件事情扣到自己头上了?!
好啊,那便放马过来吧。
就看他钟无殇有没有这个本事把这大帽子给她扣下来!
门外侍卫听到钟无殇命令之后,当时就要往屋内冲进来,可是苏墨的护院也都不是吃素的!
那便一动,他们也随之将门口团团堵住。
两方之间火花碰撞,周围充满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钟无殇未见人动,转头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侍卫被苏墨的护院挡住。
他冷笑着开口,“怎么,这王府还没有我说话的地方?”
苏墨面上仍是轻巧,不带半分慌张,“这王府自然是王爷当家说了算,可事情还没说个明白,王爷就擅自差人是打算将我拿我如何?”
钟无殇斜眼睨了地上的脏东西一眼,“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证据确凿?方才翟总管之事还未说清,这边王爷便要再来一次?看来我当真是要请皇后娘娘来评评理了,这王府之中可就是王爷的一言堂?我这王妃当的倒是好生窝囊,一个两个下贱的奴才之言王爷都信之凿凿,而我作为你的结发妻,却连一句话您都听不进去?”
果真,这皇后娘娘的名字搬出来就是好使。
“翟总管?”
“不错,虽说一桩事归一桩事,可这桩桩件件都代表了王爷的对我的看法,而我苏墨心中无愧,自可告知所有人,这就是府中下人对我的陷害!而区区几个奴才便能构陷堂堂怀王府的王妃,此事传出,王爷当众人将会如何看待王爷?!”
苏墨铿锵有力的回道。
钟无殇终于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么的莽撞,为了让苏墨有一个明显的理由失宠,竟是差点就忘了她曾经是这样一个巧舌如簧之人,且若是不能一举将苏墨拿下,夺了她说话的机会,这件事情但凡传出去,经他人之手一查,若查出些猫腻还好,但若真是查出了苏墨是被冤枉,那自己更是要在国公面前矮上一头!
好险,差点就着了道!
怪!
今日白日那种怪异感又生出来了。
他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分明从前他并不是这般莽撞愚蠢之人,但最近这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让钟无殇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冷静下来的钟无殇负手而立。
一个转身背对着苏墨,细细的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丫头。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春喜的不自在。
哼哼,究竟是谁?
竟是想要通过他的手来惩治苏墨?
还用如此劣质的手段,这意图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父皇刚下了设宴群臣的旨意,在此时试图瓦解他和国公府之间的关系。
还拿捏住了他近来头脑发昏,当真是其心可诛!
缓缓地,一个人影浮现在了钟无殇的脑海之中。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