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瑶还想再多问问关于这所谓的‘大人物’的消息。
但是林叔明摆着是根本不想提这件事情。
“行了行了,你们三个啊早点睡,若是想要进城,还要早起才行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向来贪睡……”
说着说着,他将桌上剩下的碗碟麻利的收走,就直接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三人,“你们三个啊,莫要多说话,尤其是,阿麦,你伤刚好些……也莫要,莫要连累他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当房门紧闭之后,苏墨和沈云瑶两个人不约而同探究的望向钟无阙。
把钟无阙盯的很是不自在。
“嫂嫂,云瑶小姐,你们二人这是……”
“他知道你的身份?”
沈云瑶话中三分疑问,七分肯定。
钟无阙没想到沈云瑶竟然如此敏锐,不过就是几句话,她就能察觉到不对。
他不由自主的就更加多看了沈云瑶两眼。
沈云瑶一双眸子很是坚定。
他也只能将真相和盘托出。
“最早捡到我的并非是林叔,而是村里一个傻子。在这种动荡的时候,村里人人自危,他们怕惹上麻烦,根本就不想留下我。唯独林叔,谎称我是他失散已久的弟弟大麦,这才勉强让村里人留下我。”
【没想到啊,这个林叔看起来严肃的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是这样的好人啊……值得敬佩。】
苏墨也是这般认为。
有些人的品质的确同学识,财产扯不上半分关系。
钟无阙接着说,“起先我以为林叔不过就是找了个借口,后来才知道原来林阿婆是真的还有个小儿子,可惜那孩子幼年就不见了。”
“但是,你这年纪看起来也不像是林阿婆的儿子啊……”
沈云瑶回想今日见到的阿婆,说起来,钟无阙这年龄,说是她孙儿倒是更为说的过去呢。
钟无阙笑笑,“村里人整日劳作,看起来年岁是不小了,实际上林叔还未到不惑/”
【……】
【不,这不可能!】
沈云瑶回想起方才那张沧桑的脸庞,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
苏墨这几日只有听到沈云瑶的心声才能放松下来。
她从这些心声当中大约也了解了,沈云瑶的年纪并未如同眼下这般年幼。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这般惊讶的难以接受吧。
【天呢,这大哥,我刚才还叫人家叔!我都二十大几的人了……怎么好意思的……】
【算了,算了,没事,谁让我显小呢!】
“噗嗤……”苏墨真是忍不住了。
沈云瑶莫名看过来。
“的确显小……”苏墨笑道。
她声音极小,沈云瑶也没听清,她问道,“姐姐方才说的什么?”
苏墨微笑,“就是说云瑶的确年幼。”
没头没脑的一句哈,说的沈云瑶云里雾里的。
二人之间互动一番,谁都忘了钟无阙。
无奈钟无阙只能干咳一声,提醒二人。
苏墨这才回神,“五弟接着方才说吧,只不过你方才既然已经说了林叔将你认做弟弟,你为何……”
“还叫林叔啊?!”沈云瑶将接下去的半句话问出口。
“是他那么让我叫的,尤其是我受伤的那段日子,多受林叔一家照顾,我原本是想要告诉他我真实的身份的,可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也或者说猜出了些什么,在我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制止了我。这一路上逃到这里,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盘缠,我原本想要将父皇赐给我的令牌交给他……”
“他不会要的。”沈云瑶想都没想就打断了钟无阙的话。
苏墨同意,“不错,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他们也知道救了你可能会面临的后果,可是又熬不过那份善心作祟。”
钟无阙无声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报答或许是让他们摆脱眼下这样的生活。”沈云瑶一口下了结论。
钟无阙却还是不曾答话。
如果说此次南下之初,有人这般告诉他,他或许会信誓旦旦的应承下来。
可是眼下,经历了生死,他真的有能力做到么?
他真的能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么?
钟无阙此人从未曾想过染指那个位置。
尤其是看到大哥三哥为了那位置终日闹腾,而这些父皇也同样都看在了眼中。
天盛帝偶尔会在他面前表露出叹息,有时候,恨不得只有一位皇子。
是不是就能免去这么多手足相残的纷争?
看得多了,听得多了,钟无阙打从心底里抗拒着对他身份的认知。
他的愿望单纯且简单,做一个辅佐明君的闲散王爷就好。
苏墨听他良久未言,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是他自己想通了才好。
只不过,看到了上辈子的很多结局,她从心底希望那个位置,是钟无阙这样正直纯粹的人接手才是最好的。
沈云瑶并不想的那么长久,眼下与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如何处理‘螯神’的事情,让这邢州府的百姓们能过上正常的日子才是好的。
所以沈云瑶话题一转,又说了回来。
“晋王殿下,关于‘螯神’一事,你此前在京中可是有所了解?”
她一句话也是拉回了苏墨和钟无阙的心神。
“云瑶小姐,出门在外您也不必喊我殿下,就同林叔一样喊我阿麦就好。”
沈云瑶点了点头,的确,出门在外,总是怕有个纰漏,她可不相信她能时时注意,事事小心。
“关于‘螯神’传言很多,大多玄乎,我在京中探听到不少,据说南境靠海,开海之初,便有渔民出海,谁曾想却突逢海上巨变,险些就将那些人卷入海中。这些渔民正值壮年,都是家中劳力,若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那家也就完了……”
沈云瑶听了个开头都能脑补得出来后面发生的是什么。
【这俗套的剧情,简直不要看过太多遍……】
苏墨也差不多能猜到结果,可是听到沈云瑶的心声,还是暗自好笑。
只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有多依赖这不同寻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