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禁不住猜测沈云瑶要讲的大约就是洪玲未死一事。
沈云瑶说的也的确如同苏墨所想。
她轻轻的爬到苏墨的耳边,“姐姐,那个洪玲根本就没死,起码被抬出去的时候还活着。”
苏墨实则早就听沈云瑶在心里说过了,不过这会儿她还是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云瑶可是确定?”
沈云瑶慎重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人若是死亡之后瞳孔会扩张,可那洪玲被抬走的时候恰巧与我对视,她瞳孔未散,胸口略有起伏,的确是还没死。”
见苏墨似在沉思,沈云瑶自言自语的问道,“为何季云昭要告诉所有人洪玲死了呢?难不成洪玲的死同她有关?”
二人不约而同的回忆着方才季云昭的表情。
季云昭自所有人入座开始就脸色就不曾明朗。
起先二人都以为她是因着洪玲久而不到的事情气恼。
可如今看来说不定还有另外一种猜测。
“说不定,季云昭就是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今日在午膳时候脸色才一直隐晦不明。”
沈云瑶猜测道。
苏墨赞同,“的确很是有这种可能,她将我们二人留下的缘由实在是过于勉强。”
“她用这样漏洞百出的理由都要留下我们的缘由怕是我们于她而言是有些必要的用处呢。”
“有什么事情将季云昭逼迫至此呢……”
两个人对着脑袋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
沈云瑶放弃了,“能逼迫季云昭的我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姐姐先前说的宴難要发难了。”
苏墨颔首,“好似也只有这点了,溪源谷藏在山谷之中这么多年,若是顾炎林想要查办或许早就出手了,何至于留此至今……”
沈云瑶觉得事情愈发的烧脑了起来。
【总觉得所有的事儿和人都是有关联的,可现在就是缺那条穿起来的线……】
二人讨论无果,只得暂时将此事搁下。
在谷中的日子过的很快。
白日的时候几乎不曾有什么人来打扰她们两人。
起先那两日,她们还同来到谷中第一日似的同所有的姑娘们一同用膳,后来季云昭借口这里离着大院那边有些远,且她们本就不是谷中人,也不必遵循谷中规矩。
便每日晨晚差人送些饭食过来。
沈云瑶和苏墨乐的这样的神仙日子。
是以平日也甚少离开这独院。
这般日子又过了几日,苏墨和沈云瑶一直没有等到季云昭有何表示,心中疑问不由得扩大。
这日沈云瑶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发呆的望向天空。
【从前就想摆烂,真的过上这种摆烂日子了,又觉得不适应……】
苏墨笑着将瓜果递到她手边。
沈云瑶无精打采的抓起一个李子送进嘴里。
【哎……没滋没味……也不知道外头现在是什么样子。】
苏墨将唇抵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
“外面啊,眼下外面乱的很……云瑶莫要急躁了,这悠闲的日子啊,马上就要结束了。”
沈云瑶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她叼着李子坐直了身子。
“姐姐难道是知道了些什么?”
苏墨故作高深的努了努嘴。
正在这时,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原来是每日来送吃食的姑娘来了。
今日来得不是被人,正是那日席间同洪玲起了冲突的茹非。
沈云瑶虽说跟她不过一面之缘,可她觉得这女子性子直爽,倒是对她的印象颇好。
茹非进门很是熟络的将饭菜放在屋中。
而后叮嘱沈云瑶和苏墨,“近日天寒,我帮你们烫了壶酒,记得喝完呢。暖暖身子舒服些。”
沈云瑶谢过茹非,她便迅速离开了。
待到茹非的身影彻底不见。
沈云瑶的脸色猛地暗了下来。
“姐姐,往日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所以茹非这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苏墨将酒壶端起来,置于鼻尖,轻轻嗅了嗅。
“没有毒……”
沈云瑶有些不信,“难不成是我太过草木皆兵了?”
苏墨轻笑着摇头,“并非。”
说着她将壶中的清酒一并倒出。
而后将那酒壶狠狠的摔在地上。
霎时间,酒壶四分五裂开来。
苏墨小心翼翼的将已经碎裂的酒壶底捡了起来。
境而后对着阳光。
“云瑶,你看。”
沈云瑶好奇的探过头去,她马上就察觉到了,“这里竟然有字?!”
“姐姐,你是如何知晓的?我单是想着旁人只会下毒了……”
苏墨弯腰将所有的酒壶碎片全都一一捡起,反着摆在石桌上。
“我们都已经来到这么多日了,她们若是想要下手早就下了,何苦等到今日?”
“也是,还是姐姐想的明白,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酒壶里面被留了字呢?”
苏墨眼尾灵动一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若这酒水真的有问题那也只能是在酒壶当中做文章了。”
沈云瑶止不住拍手,“厉害……还是姐姐想的明白。”
“况且谷中的女子大多并没有什么极致手段,就算是用也大多都是些简单的手段,这样想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可她是如何将这字写在里面的呢?
苏墨笑着解释道,“看来茹非早就已经想要告知我们一二了,这瓶中字迹倒是简单,却是个精细活,这林间有一种名曰浣草的木值,浣草汁水干涸之后不溶于水,酒,茹非便是将这些字用浣草草汁先写在了绢帛上,而后趁着字迹未干,小心的将绢帛塞进酒壶之中。将字迹拓印在酒壶内壁里,晾晒几日之后再将绢帛取出便可。”
“原来竟是还有这种方法,不过想来这活做起来也不容易,茹非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我们?”
苏墨遗憾的摇了摇头,“她只是写着今夜丑时,让我们在山谷入口处等她,旁的也没有解释。”
沈云瑶忐忑一想,“姐姐,你说,我们要去么?”
苏墨眼底神色复杂,“去,自然是要去的……”
沈云瑶无条件服从苏墨的所有安排,反正她轻功厉害,就算有诈,也没有什么太过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