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原主的意识,还在支配着她的大脑。
想到这,江悦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已经穿越到了江月身上,却还是躲不开,原主身体最真实的本能反应吗?
那她所做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笑话一场?还是大梦一场?
江悦迷茫了。
“喝点热水。”
独属于男人磁性的声线,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江悦囫囵接过手边递过来的热水,“谢谢。”
“你遇到什么事了?”
谭峥蹲下身子,抬头望着她。
落目的女孩捧着一杯热水,腾腾雾气迷晕了她苍白的脸庞,袖口不小心被打湿了也未曾察觉。
谭峥的心一颤,冷淡的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跟我说说可以吗?”
“谭峥,你说灵魂真的会控制不了肉体吗?”
什么灵魂会控制不住肉体?
谭峥的心咯噔一下,他嘴角勉强地扯出一个弧度。
“除了像我这样,双脚受过伤神经受损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受控制的吧。”
“是吗?”
江悦喃喃。
“你是不是遇见谁了?”
谭峥的目光随着江悦,落到她的手上,上面的鸡皮疙瘩清晰可见。
她从镇上回来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整个人一直呆着。
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呆愣愣地坐在座位上,身子蜷缩着。
她此刻的身体,正处于防卫机制中。
如果他稍有动作,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我遇见了我老娘和我弟。”
“你娘?你家不是离这有二三十里的山路吗?”
谭峥从他娘嘴里听到过,一点关于江悦家的信息的。
江悦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家里只留下她母亲,弟弟以及江悦三人相依为命。
按理来说,男人去世后,大部分女人都会选择改嫁,或者是坚韧的撑起庞大的一家。
但江悦的母亲反其道而行之,既没有选择改嫁,也没有选择撑起家庭,反而把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都丢给了,当时年仅三四岁的江悦。
作为长女,她承担了家里的脏活累活。
江悦家里很穷很破,换作其他庄稼人,是早该把女儿嫁出去,换一笔高的彩礼钱的。
但江悦娘偏不,反而一直留着她,直到前段时间被她鞭打得奄奄一息时,才毫不犹豫地把她卖给了恰好路过的谭母。
嗯,谭峥觉得,江悦娘跟他娘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是因为他们害怕的吗?”
谭峥抬头,恰好望进了她眼底最深处,摄取住了她的慌张。
“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来的,只是我一看到她,全身就抑制不住的害怕,谭峥,你说我要怎么办?”
手腕上突然多了一抹重量,谭峥看向那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小手,指尖发白到能看清楚其中的毛细血管。
“我在,放心可以吗?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不知道是他的一贯冷静的语气,有安抚人心神的作用,还是什么,总之,江悦在听到这句话后,紧绷的身体,像是突然卸了一口气一样,放松下来。
“嗯。”
他坚毅的神情,像是给这灰蒙蒙的天,增添了几分明亮。
江悦望着他俊朗的脸庞,嘴角勾了勾,直到他眉心皱了一下,江悦才意识到,谭峥正蹲在她面前。
“谭峥,你你你怎么蹲着了,快起来,你的脚疼不疼!”
*
一连好几天,生活都平静如水,江悦大多数时间都窝在荒山上,种花种草解闷,也缓解心里的烦躁。
谭峥百无聊赖地编着手里的包,但是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天他们的说的话什么情况下,是大脑控制不住肉体的?
两个人心里揣着事,连说话频率都减少了。
正当江悦紧张的心微微放松时,一阵紧张的敲门声,又把她的心提起来了。
“小四开门,在不在?”
“我去开。”
谭峥放下手中的包,毫不犹豫地冲着大门去了。
来人是他娘,谭峥眉心紧皱。
“娘,你来干什么?我上次说过了,我没钱。”
见门开了,王桂芬撇撇嘴,宽旁的身子往旁边一撤,让开一条缝。
“这次可不是我要找你,亲家母出来吧。”
这三个字,像是触动了江悦心底的弦似的,立马紧张起来。
她看向门口,上次因为强烈的身体反应,江悦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知道她长得有几分美貌。
但随着中年女人的现身,她看清了。
面前的中年女人长相美丽,穿着得体,一双狐狸眼给她增添了几分媚态,当望进她的眼里时,任谁都觉得她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
至少江悦不知道的话,还会以为她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少妇,但是这具身体真实的生理反应,告诉了她,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卖力地抑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你来干什么?”
“哟,看来没把我这个老娘忘了呢,见到我也不问好,也不请我进屋喝水,江月,你胆子肥了啊?”
江悦注意到,她讲话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底蕴含着沉沉的黑雾,江悦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语,绵里藏针。
“你不是把我卖了吗?来跟我打感情牌做什么?我们之间可没有感情可言。”
“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江月你是不是疯了,才嫁出去几天,就连……”
“娘!你不要跟姐说这些!”
中年女人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清俊的男孩。
见被阻止,曾韵萍恨恨地闭了嘴。
“姐,你最近如何,过年怎么不回家?”
江天雄面上带了关切,语气十分亲昵,江悦撇过了脸。
“不要这么亲密,你们已经把我卖出去了,那自然就不再是一家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说的话谭峥送客!”
江天雄小脸上滑过一抹失落,都怪他,要不是他又一次晕倒,也不会害得他姐被他娘打。
还被随便卖给了一个路过的大妈,看来他姐已经记恨上他了。
谭峥手里搭在门板上,适时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哪知曾韵萍眼睛横到了天上,不顾江天雄的阻拦,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堂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