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行,但更重要的是不认识路。?〔{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想来此时母亲应该是在溪边漂洗衣物,但具体在哪儿林飞却是不知道的。周围的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更没有人认识他。
一路走一路打听,总算找到这大山之中唯一的一条溪流,沿着溪水而下,总算在溪水的一处弯道处,见到一群妇人赤着双脚在水中浆洗这衣物。一个个身后摆放这一堆已经洗好,或者尚未洗好的衣物。此时真是日照高悬,阳光炙热如火的时候。
林飞缓步走近,妇人们正在聊天,见有陌生人走来,倒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好奇的撇了一眼,便各自一边忙活,一边聊天。多是些家常里短的话,林飞并未想细听,他来此是找寻母亲的,哪有闲工夫听些无聊八卦。但其中一妇人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么,天庆府被咱们青龙山攻下来了,还是狗蛋他家大小子带人打的。”
“那小子原来看着傻愣傻愣的,却不想能有这本事,难怪狗蛋他娘能让陈婆别样对待。要我有这么厉害一儿子,早就留在家里享清福,还用干什么活计。”
“可不是,听说上个月龙头特意安排她享清福,哪知这老婆子却天生是个劳碌命,歇了两天手脚痒痒,非要吵着来干活。真是同人不同命,我老婆子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我就在床上躺他三个月,好好歇歇。”
林飞无奈的一笑,看来母亲并不在这儿。那么在此地逗留也就没了意义。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又一妇人道:“王大娘,你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待一会儿狗蛋他娘就要来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那位王大娘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的,我这是夸他儿子有出息,虽然这个不是他亲生的。话说他那亲儿子去哪儿了,记得上次谁说那小子将文堂主侄儿打伤,怎么就没信儿了。”
“还有什么信儿呀,据说人都死了。”便是另一妇人小声的道:“文堂主那侄儿说是被他给打死了,你说文堂主能饶的了他儿子?只怕若不是她那捡来的儿子本事大,这会儿连她都不能活着。”
“你胡说,我儿子活的好好的,他帮着龙头做大事儿去了,这是朱堂主亲口跟我说的。”妇人们所处的是溪流的弯道处,左右来人视野都不甚明朗,往往是需要别人走进之后才能看到。此时便看见一满头灰白,看着有五十上下的老妇,面色激动的挑着木桶走了上来。
“吴二娘,你若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月余不见,母亲看着老了许多,原先在林飞印象中,她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平时在听着她在跟=别人面前说话,都是细声细语,唯恐得罪的谁。
那妇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于的,将嘴一翘道:“哟,怎么着这就摆起将军她娘的谱了?还是等你儿子回来再说吧,也许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
另一妇人帮腔道:“就是,攻城拔寨的事情谁说的准,万一被箭射死了,那也是有的。”
此二人林飞不认识,但想来母亲一生与人为善,为何如此恶语相向。其边上俩妇人小声的对话却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那吴二娘是文堂主的远房表侄女,听说文堂主侄儿出了事儿,心里不晓得多高兴,指望着把自己儿子过继给文堂主,却不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会儿拿人家狗蛋娘出气,真是个老不休。”
“咱们人小势微,就当没听见,少说两句吧。”
林飞暗自叹了口气,到头来还是自己惹的祸事,连累了母亲。“你们胡说,我儿一定会长命百岁,比你们儿子都有出息。”
吴二娘冷哼一声道:“出息是出息,命都没了,再出息又有什么用。”
“就是,白人送黑人这种事情我们不羡慕。”另一妇人一唱一和道。
母亲泪眼婆娑,想张嘴却又知道说不错此二人。边上的妇人各自都不说话,谁也不傻,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往身上惹。林飞本想出手小小的教训下这两人,却不想母亲放下木桶,抄起扁担,就往吴二娘冲了过去。
古人云,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无论孩子多大,其护犊之情都让人感动。但显然此时感动到的人唯有林飞,其余众人都只是冷眼旁观而已。林飞怕母亲吃亏,上前一步将其拦住。“大娘,此等不知所谓的人,不用理会,天地有正气,好人必然会长命百岁的。”
原本林飞想着先将母亲带离这儿,身后的吴二娘却依然聒噪道:“哟,哪来二傻子,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跑一群女人中间来充什么英雄。”
忍无可忍的林飞扭身冲上前去,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甩了过去。“让你嘴欠,再敢啰嗦,把你丢下去喂鱼。”
或许是被林飞凶恶的眼神吓到了,女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边上的妇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杀过人的人,凶恶起来仿佛间真有那么一股子煞气,让人本能的选择躲避。
林飞拉着同样有些愣的母亲离开,没走出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杀千刀的,老娘不活拉......”
母亲怯濡的跟在林飞身后,几次欲言又止。林飞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自己却也没想好如何开口。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又或许是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担心,龙熬到底会如此处置他还不知道。
“是你们伍将军让你来看我的么?”正不知道如何张嘴的林飞,忽然听到落后半步的母亲问道。
如此林飞当然也就就坡下驴,点头道:“正是的,是伍将军让小子来看望你老人家。将军虽然在外征战,他心心念念的想着的却是您老人家。”
“你让他不用惦念我,自己小心则个,他平安比什么都强。”说着说着母亲默然的流下泪来,林飞不知所措的道:“娘......老大娘,您老好好的哭个什么劲儿,将军好的呢,你老保重好身体,等着享清福就是了。”
“我是想到我那小儿子,心中就难过,都说他打伤文堂主的侄儿,已经被人给秘密杀害了。可恨我老婆子白人送黑人,你告诉你们伍将军,我不指望他报仇,就想着让他帮忙找到他兄弟的尸,我想去看看他。”母亲哭的泣不成声,林飞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默然的站在原地。
三日后,孙老头带着阿大来到青龙山上。龙熬让人通知林飞过去,孙老头的来意,林飞当然知道,只是龙熬特意通知他过去,具体何意,却是不明了。那黑玉断续膏,白牡丹说过只能帮助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断臂之人接上手臂,并且伤口要齐整。龙熬的伤想必是有些年头了,其中伤口处必然已经长好了新生的肌肉,孙老头也从未说过有必然的把握。没准叫自己过去,是想着要是那秘方没用,顺手就砍了他出气也未可知。
这两天住在家中,没事陪着母亲聊聊天,或者帮着家中干些伙计。劈材,挑水,由于家中没有男人,母亲又好强,这些都是她自己在做。若是在太平盛世,自己即便留在母亲身边做一田舍翁也是不错的,什么的****娘的雄心壮志,不要也罢。生活,生活,活在当下似乎也不错?
好吧,人的情绪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唯一不同的是最终有的人贯彻了当初的梦想,有的人停下了脚步。如今的林飞想停下来,都不可能,命运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林飞并没有告诉母亲他的离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他能回来,自然一切都不用说,若回不来,那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来人直接将林飞带到了龙熬的后宅,这地方他来过一次,还是在和王易比斗解九连环的时候。在这儿他还见到过一名奇怪的小女孩,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依然记得那女孩儿的长相,还有她那好听的名字——龙灵儿。
此时院落之中,孙老头和阿大已经在一处树荫之下等候了。院中并没有其他人等,林飞张嘴问道:“怎么样,你确定能行么?”
孙老头却如同并为听到林飞的问话,毫不理会。倒是阿大小声的道:“具体如何现在还未能肯定,但想来孙老先生是有一定把握的。”
“哈哈,孙老真是守信之人,说三天来,却是一天都不会耽搁。”龙熬带着一名随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院中,撇了眼阿大,却也没有询问。
“龙头,情况我当年便跟你说了,此时你还能笑的出来,真乃当世豪杰。”林飞是第一看到孙老头拍马屁,不由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龙熬将上衣脱了下来,身下只穿一短裤,一身腱子肉,八块腹肌,简直比林飞见过后世的那些健美冠军身材都好的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断了一臂,并且一如他说想,其中皮肤已经将断臂处包裹好了。
“来吧,孙老是亲自下手么?”龙熬依旧谈笑风生的道。
“我老了,可没那气力,还是让年轻人来吧,”说着他看了眼一旁的阿大,将脚下放着的锯子递到其手中。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林飞脑中闪现,我的天,这些人都疯了么?